周肆看着身边的人突然静默下来,他的手悄悄越界,在程一冰凉的手上捏了捏。
“别想太多。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着,说不定就是想咱们回去看看他,才闹这出的。上次咱妈也是,给我说她哪哪儿疼,我过节把融融带回去了,她老人家一见融融,哪哪儿都不疼了,全好了。”
可是真要是为了骗他俩回去,哪用得着深更半夜地打电话来说这事。
所以周肆说着话时,眼里的愁绪倒是一分没少。程一看得见,却装作看不见。
“嗯。那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程一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假寐,本来只是不想周肆分神照顾自己的感受,但他没想到,他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几年前的事。
算是噩梦。
梦里有一场骤然而来的大雨,雨声淅沥响在窗外,南方潮湿的雨季缠绵出一大片乌云笼罩在程一和周肆那一年即将土崩瓦解的情侣关系上。
这天程一又出现在了周肆工作的会所里。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来这里鬼混了,三次还带着三个不同的男人。周肆紧抿着唇,站在包厢走廊上,看着那个和别人相谈甚欢的背影,手紧捏成拳头。
第一个人,他没看到脸,但是怕是自己误会了,怕两个人再吵架,所以他忍了。
第二个人,是程一的师兄,周肆和程一出海的时候,这人跟着一起去过,算是见过面的人。但他说话风骚,和程一就是两类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混到了一处。不过程一说过,不喜欢他这样的,所以周肆也忍了。
但是今晚这第三个人,是周肆认识的,就是隔壁卖酒站台的那个王宇。这人周肆不仅认识,他那卓绝的业绩听得周肆耳朵都要起茧了,他同一个台工作的付哥每天都会来嚼嚼这个王宇的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