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经年之后,两人南辕北辙,形单影只。
明前雨后的新茶才上,巷子里卖茶的小贩挑着自己扁担,吆喝着往各家送了新茶,还不懂事的小孩子跟着他后面,学人说话,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和热闹一院之隔的屋内,分外清冷。坐在院子里的老人翻出了前阵子被人送来的茶罐。
“你这几年也不回来过年,总觉得缺了什么。”
“是是是,今年回来,应该不走了。就搁这儿,陪陪您和妈。”
和老人相对而坐的人笑着答完,就看着老人拿起不大的小茶勺在茶罐里舀了一勺,丢在紫砂茶壶里,嘴里念着。
“这话可得说到做到,别又一时兴起的,跟之前一样,说要出国,就要出国……”老人家的说教,历来是点到为止的,说完了,点到了,就把话风转了,“来,给你尝尝。这还是周肆前阵子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
正好沸水走珠,与老人相对而坐的那人听见“周肆”这个名字,抬手提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愣着干嘛,程一,掺水了。”老人嗔了那人一句。
“你让一一干什么活儿啊,”屋里的老妇人摘了围裙,小步走了过来,熟稔地接过程一手中的茶壶,故意阴阳怪气,“他跟外面洋玩意儿吃多了,早该忘了本了,这种事,哪儿做得好?还是让老婆子我来。”
程一腆然:“哪有啊,妈!”
“管你有没有。哦对了,你和周肆你们俩兄弟好多年没见了吧。我昨天还听周肆跟你爸打电话说这两天要再回来一趟。要不你去我那儿抄个电话,问问你肆哥今天回来不,要是回来,就问问他,晚上回来吃饭不?”
“不,不用了吧。”程一移开目光,眼里透露着慌张,打起了退堂鼓。
程母察觉到一点不寻常:“咋了,你俩不是从小就感情好?你这……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