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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柔弱无骨的纤指轻拂过他的头顶时,他早已浑身僵硬,鼻翼充斥着她若有若无的甜香,他的后脊滚过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如雷轰电掣,将他刚硬的心一层层砸开。

所谓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不过如此。

他也才明白,自己原来是有欲念的。

但他不想承认,他的情欲竟是因大齐的一个落魄公主而起,那时他尚不可知父亲的死因真相,他对大齐的印象就是,杀害他父亲的敌国。

所以他在心中挣扎,痛苦,克制。

他在每一个她前来的深夜都有想掐死她的冲动,她的雪白脖颈是那么纤细啊,似是轻轻一碰,就极易折断。

是的,他那时就看上了她凝脂般的脖颈了,可和现在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那时想的是让她死。

掐死她也就掐死了自己的欲念,不相见就不相思,不思方可不念,但当那一双纤纤素手轻抚着他的墨发时,他竟然产生了可耻的迷恋。

他的抗拒在她的掌间皆化为齑粉,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他却成了她的掌中魂。

他知道自己完了,邪念在暗中横长,占欲在克制里屡次闯入,他已然成了这俗世内的泯然众生,滚入滔滔红尘之中。

所以他后来是夜夜盼她前来,甚至为了让她蹲跪舒服些,他还在榻边放了个蒲团。

直到有一晚她不再来了,他一夜未睡,第二日第三日她都没来,他便夜夜辗转难眠,连那蒲团都换了更柔顺的软垫,还是没等到她。

他白日里一下值,就总是动不动地在她面前晃晃而过,总算在一个暮色四起的日子里,看她踌躇前来,问他,顾景是不是真去做和尚了……

他说她没脑子,并非指的是她听信谣言,而是觉得她在情爱之事上的愚钝,连他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但前世的裴文箫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动,只能用这种蒙昧的话去讽刺她,好让她对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