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耳语了几番,说的是姑娘家的身形臂长,语气和往常的公事公办无所二致,依然是一本正经,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虽毫无轻薄之意,但品山却听得面红耳赤。

大人怎么连祖宗的腰围几许都知道呦?!

马车到了清月坊的私宅,天色已有些发亮,微光打在绿墙红瓦上,宅内的树影落下偏偏斑驳,一片盎然。

刚到大门口,裴文箫就看墙顶上贴了张红底描金的纸,龙飞凤舞地上书着“舟府”,气宇凌人,一看就是姜如倾的字迹。

裴文箫从未见过如此姑娘,既能将簪花小楷写得绵延动人,又能将行书挥墨得大气磅礴,就和她人一样,娇柔时缱绻地和猫一般,让人觉得你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哪舍得将她放出去;但抛弃你时又极其决绝,很是无情。

他勾了勾唇,这性情真是个小姑奶奶,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受着。

跨步进了雅苑,芳沁刚从东厢房拿着空托盘出来,见到裴文箫,忙唤了声:“姑爷。”

裴文箫点了点头,显然对这声称谓十分受用。

随后就见姜如倾从门后探着个小脑袋出来,煞是可爱。

如瀑的青丝往前垂落,杏眸莹润,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晨风吹拂,发梢轻飘,空中似有茉莉清香浮动,很是好闻。

裴文箫往前走进了几步:“来蹭个早膳。”

姜如倾从门内出来,站直了身,他才看清她已穿好男袍,肩处垫宽了些,让整个身板看上去更像个郎君,但她的柳腰太细,这身月蓝长袍不算合身,裴文箫暗道回去得和品山提一提,让他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