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文箫没有率兵伐齐的话,如果她没看到那红缎锦匣里装的是她父皇的头颅的话,如果他没有让靖安侯府的千金送来和离书的话,她也会就会将他的逢场作戏当成了真。

可是没有如果,这些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公主可是醒了?”芳沁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怎么又出了这么多汗?”

“无碍,”姜如倾寻屐下榻,用手拂了拂脸上的湿意,问道:“可是听到了什么?”

她昨日就吩咐让芳沁留意宫内的传言风向,赐婚的事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官才好。

芳沁替她更着衣:“各宫现在都在谈论裴大人呢。”

“哦?”姜如倾转身,“说说看。”

“说那裴大人芝兰玉树,儒雅非凡,惊为天人……”

姜如倾打断了她的话:“说重点。”他长什么样,她闭着眼都知道,这些宫人把毕生所学的遣词都放在他身上,委实夸张了些。

她看他就十分的可恶。

芳沁盘着发髻,继续说道:“听说裴大人所来齐国是为了求娶皇室的公主,说是梦中人。”

姜如倾鄙夷地啧了声,看来裴文箫来齐国的这一路,和她上一世一样,没少在途中看话本,这种相识桥段早已烂大街过了时,她也算略微理解了他昨日的种种行为,可能是想试验书中的各中情节。

迫不得已的和亲被他一说倒像成了求而不得的虐恋。

“最为夸张的是,裴大人当场向皇上许诺,若是有公主下嫁,便是以乐城为聘,赠予齐国,这各宫都沸腾了,裴大人面如冠玉,且又如此诚心,嫁过去就是为国争光,那尚衣司前早已等满了人,都在为后日的晚宴筹备呢。”

她在铜镜前,点着口脂的洁白柔荑一顿,这倒是没想到裴文箫竟然能拱城相让,原来他竟会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