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她今日不来,父皇还不定哪天能记得起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过那翠漪宫不就是在三公主和七公主之间?这还有好日子过?

姜如倾轻摇了摇头道了句不用,浅笑了笑,唇角微扬,小小的梨涡显了出来,格外灵动。

她抽出了自己的纤指,双手加额,跪拜在地:“父皇,倾儿自知在兄弟姐妹中并不出众,所以从小到大从未向父皇求过什么,怕给父皇添了麻烦。今日所来,想为自己求取一事,望父皇成全。”

齐王看着小五娇小跪伏在地,想到她母妃病故离开时,她也不过八岁,也是这般小小的一团,趴伏在容妃的灵柩边,却不曾开口向他央求过。

也许是那神情太像她的母亲,万物在眼中皆是冷若冰霜,包括对他,所以他不敢再去看她,怕想起她的母妃,这样一算,竟有七年,他未曾听闻过小五的消息。

小五能主动来求他,必是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忙扶起她:“倾儿有何事尽管说,父皇肯定替你办到。”

阳光照进窗棂,轻柔地落在姜如倾的侧颜上,浓密的羽睫下落下一片阴影,蒙上了层浅浅的金色,眼神淡然且冷漠,长睫轻颤,薄唇微启,再次跪地:“倾儿去岁已过及笄之礼,再不筹谋,恐会遭人非议,便斗胆想请父皇赐婚。”

齐王心里“咯噔”一下,他所想到的麻烦无非就是有下人见凤渺宫不得宠,使绊子之类的事,饶是再繁琐些,也就是几个公主斗嘴了这类小家子事,倒没想到是这样一桩。

他镇了镇心神,垂首看她:“哦,倾儿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大殿内一时阒静,侍女太监皆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和泥塑般,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姜如倾知道,出了这个门,在这殿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会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毕竟在这百无聊赖的深宫中,没有什么比流言走得更快了。

她抬眸,眸底闪着璀璨碎光,不紧不慢地从袖袍处拿出画像卷帙,缓缓展开,提携在手侧,语气中带着凛然道:“工部员外郎的长子,冯涔。”

朗声徐徐,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在大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