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科战记(5-8)

三千美娇娘 紫钗恨 14609 字 3个月前

三人一齐骑出百余步,进入临时搭建的中军账坐下,确定账内账外都无人偷听,白云航才小声说道:“总长大人,那几支断线的风筝,要不要收回来?”

萧玉雅想了许久,才说道:“我不是军人,还是云航你定吧。”

丁影没听明白,软语问道:“那是那么?是间谍吗?”

白云航答道:“是ju花泪计划的一部分。”

丁影重复了一遍:“ju花泪计划?”她口中语气有几分惊诧。

ju花泪计划,这个由林晓慧亲手策划,花费了她无数心血,投入难以计数的金钱、时间与生命,被称之“林晓慧的最大遗产”的计划,历史学家始终无法获得其全文,始终只有一些片段。

即使是一千四百年后的第二共和国时期,在公开林家绝密档案后,历史学家仍只能在档案中勉强拼揍出一个大致的残篇。

而账中能知晓计划全局的两人,都没有留下正式的自传,而身为政务官的丁影,本来应是最应当知道ju花泪计划内情的人,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她既非ju花泪计划的操作者,也非执行者。

但是,与常理不同的是,丁影反而多了几分欣慰:“未亡人多谢两位大人,先夫在世之时亦是提及到这计划……”

白云航连忙接道:“大小姐当初是因为……”

对于白云航的解释,丁影展颜笑道:“未亡人今天才知道先夫的用意,放心吧,云航大人……我不会因为这个怨她的……”

这几一直是苦楚之容,直到这时才尽展笑颜,身着一身缟素的她,终于露出了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听着这话,萧玉雅虽不言语,眼中却闪现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妒意,但无意之中却被白云航察觉。

白云航望着账中这两位绝世才女,不由暗暗苦笑一声,对当年这一场情海纠葛,他知之甚深,这两位地位在自己的女子,都是才华横溢,绝顶聪明,却看不破情关。

不过自己又如何,当年情海生涛,打得自己晕头转向,险些死于负心人之手,若不是大小姐相救,恐怕也会死无全尸吧。

想归想,白云航仍一边微笑着说道:“当初在大小姐的策划下,我们在林家军和迦纳军中,都布下了几枚日后运用的棋子,那时候这些人大多是中下层军官,现在该是把这些断线的风筝重新收回的时候了……”

然后,他小声地说了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丁影不由一呆,口瞪目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过了许多时间才说道:“他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人?”

她屡经风雨,本以为早就处事不惊,但白云航所说之事实在太过震惊,才有这样的反应。

白云航却只是继续说着名字,丁影脸上变幻莫定,不知是喜是忧。

等说完了这串名字,丁影在震惊中迟迟不能回复过来,整个中军账一片沉寂。

直到马蹄声踏破了帐中的沉寂,外面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不停大叫:“副协统!”

当白云航走出帐外,天气愈发地阴沉,他一眼就看见骑兵营管带林晓影。

林晓影全身相当暴露的打扮,干练的短发,正好配上主人钢铁般的意志,没有一份赘肉的健美身躯,显得分外刚健婀娜,更说明女管带强悍和精力旺盛,特别是修长的大腿,在白茫茫的雪中更为动人。

骑术精湛的她。一边老到地操纵战马,一边和四周的警卫队在争执不休,至于结果吗?很明显,素以狂傲著称的林晓影,可是有着弹簧般的舌头,绝对不是输家。

白云航叫了声:“林晓影,什么事?”

白云航可是全协少数几个能镇住林晓影的人,林晓影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跳下来,走到白云航跟前,行了个军礼:“见过副协统!骑兵营奉命归还建制!”

白云航严峻的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赞道:“让骑兵先去休息吧!战果怎么样?”

林晓影得意地举起马刀挥了挥,道:“我这把马刀都砍得快卷刃了!”

白云航笑了笑,回过头道:“刚好两位总长大人都在,看嘉奖什么好啊?”

萧玉雅微笑道:“骑兵营战功赫赫,确以应当重赏,我多拔一万枚银币,任你开支。”

丁影也笑道:“这次缴获的战马一律交你们使用。”

三双美目又一齐盯上白云航,白云航张开双掌,又拍了身上洗得发白的军装,道:“我是穷光蛋,好吧,我下血本了!”

说完走回帐中,拿出一把马刀,林晓影接过来,仔细一看,只觉这刀外表看似粗糙,打造十分随意,但实际上相当精细,颇费工夫,左手握住马刀,只觉这刀份量甚沉,握起来却十分舒服,再拔出一看,只觉寒光闪闪,显然是件名器。

白云航笑道:“这是早年我在军中的佩刀,这几年来改用蜂刺,就送给晓影吧!”

林晓影喜滋滋地向白云航行了个军礼,说道:“晓影必不负大人所托!在战场多杀敌军,谁叫亨利家没有一个好人!”

不知不觉中,白云航重复了一遍:“亨利家没有一个好人!”虽然看起仍是神色自若,但本有些苍白的脸愈发显得苍白。

在林家军构筑工事的同时,当天下午萨利亚标统也率领步兵标和加内特会合。

双方兵力上的对比立时发生了逆转,白云航统率所部不足四千,而十二镇的余部会合在一起,超过了五千人,在骑兵上,亨利军更是有了一倍以上的优势。

面对占了优势的敌军,白云航早已智珠在握,下令加紧构筑工事,以应对亨利军的夜袭。

而当天晚上夜黑风高,确实是夜袭的好机会。

凌晨二时,守候了半夜的林家军刚稍有松懈,在营地南方第三营驻地,伴随“敌袭!”的尖锐叫声,突然出现了无数火把,紧接马嘶声、叫声、箭矢声、砍杀声响成一片。

临时接替的古月副管带立即跃出帐外,只见无数敌军举着火把,已经跃过栅栏,大声叫道:“弓箭手!放!通信兵立即向副协统援兵!”

第三营在先前的战斗,已损失大半的箭手,第一波箭雨落下后,虽给亨利军带来相当的伤害,但相对绝对数量的敌军来说,实在太过稀疏,无法形成压制,在第五波箭雨之后,亨利军已冲到林家军跟前。

正面的重步兵举战一人高的战盾,成功挡住敌军,但兵力过于单薄,很快正面便被冲破,双方就展开了白刃战,战场上可谓血花四射,不时听见震天的吼声,不时也战士倒下化作冰冷的尸体。

后面的箭手也无法压制后队的敌军,而亨利军也投入大量的箭手,双方转而展开漫射战。

白云航在中军帐大叫:“告诉古月,给我守住!不然提头来见!”

张紫音也在旁边响应:“声东击西这种早就用烂的战术,能不能有点新意?”

听到回信的古月,抬头一眼,着眼处尽是血肉横飞之象,一狠心,大叫:“左右两队,跟我反冲击!”

左右两队都是轻步兵队,虽然受到敌军的压力,建制相当完整,听胡伯这一句,一起发起反冲击。

亨利军没想到林家军会发起反冲击,一时没有多少防备,阵形显得相当混乱,在黑夜中双方展开了混战。

古月左腰挨了一刀,不由一阵剧痛,却丝毫未作理会,反手就给偷袭者一刀,劈下那名亨利军的脑袋,给他尸首分离,但几名亨利军又围了上来,他挥舞大刀,也冲了上去。

在中军帐中,又传来新的敌情!

“营东的灯笼全部被敌箭手打灭!”

跟接着“敌袭”的声音也在营东响起,随后轰雷般地马蹄声在营东响起。

张紫音一惊:“亨利军的骑兵标,要投入骑兵队吗?”

今天入夜前,白云航以执行任务为名调走了骑兵营大部,只留下一个负责机动的骑兵队。

白云航冷冷道:“骑兵队不动!李定,你去叫方仁管带守住!”

亨利军步兵迅即铲平了栅栏,但方仁管带的工事做的相当出色,亨利军被迫一边破障一边向前冲锋,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代价,才完成破除营前的大部分障碍。

随着数百健骑潮水涌入营门,形成巨大的冲击力,方仁管带瘦弱的躯体更显得脆弱,但他仍在站在原地不动,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敌军骑兵。

见到指挥官仍是十分镇定,部队都松了一口气,眼前这些敌军铁骑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

一声哨响之后,敌军骑兵又如潮水般退出营房,进攻的敌军换上白斯文所率的步兵标。

白斯文所率的步兵标又付出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冲到林家军前。

方仁管带这才站起,挥动指挥刀,然后又坐下,恢复沉默寡言的老面孔。

弓箭手的弦声立即密集起来,铮铮作响,在亨利军的后队中造成相当惨重的伤亡,而重步兵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敌军的第一波攻势,维持一条极具有弹性的防线,长枪兵不时在敌人的身体上穿出一个血洞。

稍后一会,两翼的轻步兵队也发动了反击,在林家的巨大冲击下,亨利军碎肢和鲜血在空中到处飞舞,随处可见头颅和身体分离的亨利军。

白斯文所率这一标,实际只有近千人,只能算是一个加强营,更糟的是,由于所部编入大量其它的部队残兵,无论是士兵还是官兵之间,相互都不熟悉,不能上下一心,在林家军的反冲击中,部队很快陷入混乱之中,差点就失去指挥。

白斯文这标本来就是用来作试探性进攻,一挥刀,大叫:“撤退!”几百号乱成一团,在混乱中跑出营外,只留下了几十号俘虏。

方仁仍坐在原地,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老面孔。

而在营南、营北,亨利军都投入新锐部队,更不时传来轰雷般的马蹄声,攻势愈来愈猛,部队开始有支撑不住的现象,白云航亲自踏上战马,不停来回于阵地之间,不时用铿锵有力的训话激励士兵。

但此时,显得平静的营西,又传来马蹄声。

匆忙建起的栅栏很快被健马跃过,但很快前面的拒马、陷马坑,令亨利军损失十几匹战马。

但很快这一切被精锐的步兵逐个破坏,凯蒂文。罗德一挥马刀,以步兵为中轴,骑兵为两翼,突入营中。

可能是部队抽调到其它战线上,林家军的防御相当脆弱,估计只有一个步兵队的实力,凯蒂文的部队很快向前突破近二百步。

在战线的另一方,陈定标统和方半牙管带一齐冷笑一声,只是方半牙还略有点不满:“阵形太散了!”

陈定答道:“还不满意啊,你还想亨利军来个密集冲锋啊,散兵线可是基本军事常识。”

待凯蒂文部再向突近百步,突进的战马突然长嘶不止,摔倒在地,凯蒂文一呆:“又是陷马坑?”

“有埋伏!”伴随弓弩的破空声,亨利军的骑兵纷纷落下马来。

凯蒂文一听咻咻的破空之声,心叫不好,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大叫:“快撤!”

但来不及了,无数强弩劲弓破空而来,马上的健骑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纷纷落下,就连中轴的步兵也受到相当大的损失,紧接着响起了投石机的轰响,落石直接落入亨利军的队列,造成巨大的伤亡。

“是攻城兵!”凯蒂文恨恨地想,待退出仔细清点部队,光骑兵就损失了三百多人马,足足超过全标一半还多。

攻城兵,顾名思义,是专门用来攻城的兵种,部队中有攻城车、投石车等各类重类攻城器械,但也有强弩、连弩之类辅助攻城器械,野战时可布置在某一方向,杀伤力极大,只是机动相当不便。

他本来以为屡次佯动已调动了林家军,没想到白云航已看透了主突方向,只有营西地形开阔,最适宜骑兵机动作战,所以根本不为佯动所动,更布置攻城营精锐在这等候。

在营南,白云航终于投入了一个轻步兵队,得到支援的古月终将敌军驱出营外,只是全营已残破不堪,损失了近半兵力,古月本人也血染征衣,多处受伤,正在惨呼不止。

在营东,战斗一度激化到白热化的程度,但亨利军投入全部兵力,骑兵队突袭了敌军后面的箭手队,箭手队在骑兵的冲击下损失过半,失去远程打击能力的亨利军被迫撤退。

天亮时,亨利军丢下大约六百具尸体后,终于停止进攻。

根据记载,当夜林家军亦战死二百三十二人,伤五百六十三人。

这时天气越发显得阴森,并下起了小雪来。

白云航望着天空,想了许久,才对张紫音说道:“全军撤退!”

张紫音一惊,问道:“怎么了?”

标统道:“暴风雪要来了!”

张紫音立时明白,在这种暴风雪情况下,呆在野外恐怕是送死。

远处传来马蹄声,抬头望去,林晓影正不停挥动自己赠她的马刀,兴奋之极,显然是战果非常辉煌。

雪越下越大,亨利军的一众军官也聚集在中军帐中讨论战事,特别是凌晨战斗中只有敌军少量骑兵,敌军骑兵主力哪去了?

“敌军撤退了!”

听到游骑的报告,加内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已方的夜袭并未给对手造成致命的伤害,相反敌军仍是拥有相当的实力。

“敌军焚烧军营并后撤,秩序相当良好,使用品字形战斗队形,交替进行掩护,两翼有游骑,后卫的步兵营还临时加强一个骑兵队。”

“由于发现时间太迟,骑兵标开始追击敌军时,敌军已临近郡城。”

“郡城敌军开始出城接应后撤之敌。”

“敌军撤退速度很快,但丝毫不见混乱,目前已退入郡城了!”

刚刚大出血的亨利军除骑兵外无力进行追击,一众军官开始议论纷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由近,紧接又听到飞快的脚步声,一个通信兵飞奔了进来,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带来了坏消息:“敌军突袭了辎重队!辎重大部损失!”

无论是谁,听到这种噩耗,脸色都立时变得雪白。

在这种极寒之地,损失辎重等于送死一样,十二镇的大部分辎重在前晚的交战中,已经尽数丢在米兰科郡城,所余只有伴随萨利亚协统的一个辎重队,由于不能随军与部队汇合,只好留在原地,为了保护辎重,萨利亚协统还专门留下一个步兵营构筑工事进行防守。

通信兵简要地报告情况:“敌军骑兵数百人,步兵上千,我军虽血战到底,但还是损失大部辎重!”

该死的,敌人的骑兵是跑去对付已方的辎重,但那些步兵是从哪来的?从今天早上的作战来看,敌军已经动用了全部的步兵了。

加内特很快明白了:“是敌人的骑兵和达加洛守备营。”

加内特猜地没错,偷袭辎重队的正是林晓影的骑兵营和司徒卡的达加洛守备营。

“估计还留下多少辎重?”白斯文标统所问的正是大家所关心。

“大约一日半份的军粮。”军需官的回答完全打破军官们的幻想,朱莉亚冷冷地说了两句:“全军立即撤退!必要时杀马!”

白斯文问道:“不攻郡城吗?”

加内特以相当坚定的语气说道:“已经来不及了,白云航没有给我们一点机会,再拖的话会全军都丢在米兰科!”

白云航,所有的军官都记住了这个他们终生不能忘怀的名字。

林家军想必早已躲在郡城严阵以待,等待已方攻城吧。

自己如果强行攻击,甚至稍有拖延的话,可能会连一兵一卒都带不回罗德郡,米兰科的人口集中在郡城、达加洛和西珍港三地,其余地区都是人烟绝迹,根本不能取敌于粮。

这里距罗德郡虽然只有七十里,但回到罗德郡最近的大村落也要二百六十里,而离郡城足有三百四十里中,已方至少要走上二百里以上。

在雪地上,亨利军士兵的哀号声,奏响了第一次米兰科攻防战的终曲。

在第一次米兰科攻防战中幸存的亨利军,无论官兵,都无法忘怀那段苦难的历程。

整个大地都被大雪覆盖,着眼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布满着阴森的乌云,永远不曾散去,怒吼的寒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割,米兰科的冬天是如此寒冷,甚至晚上睡不了几分钟就会冻醒,更不要提不时踏破坚冰而来偷袭的林家骑兵。支撑他们的也只有军人的纪律性,四千多人中,幸运地回到罗德郡的只有两千之数,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因为严重冻伤和长期饥饿,入院长期治疗。

在风雪中哀号的十二镇残兵中,不时有倒下的尸体,而幸存者仍在相互扶持,默默地向前进,所有的昔日恩怨过解,都在这漫长的归程化作乌有。更不知是谁,首先唱起战歌,渐渐有人响应,到最后数千人都一齐高唱起来。直到数十年后,十二镇的官兵忆起这段情景,仍会情不自禁地唱起这曲《征程》:手执我战刀,紧握我长枪,男儿的泪水,永远不轻流,只因那泪水,早已流干了。

香吻悲情血,怎能轻易忘,我铁甲已破,我战盾未碎,漫漫征程中,战友情最重。

听着这悲壮而豪迈的曲子,踏马追击的林家军也暂时停止了追击,不时有人和着亨利军的调子,在那小声唱着,林晓影也在听着这曲子,却不由泛起疑问:“为什么副协统也会唱这战歌?”

神历一七八四年十一月十四日,林晓慧殉难,同日,亨利军攻入米兰科,次日攻占米兰科郡城,“第一次讨贼之役”爆发。

十一月二十日,迦纳皇室正式公布林晓慧十八项大罪,并准备将林晓慧首级传首六镇,对于罗织罪名,每一个时代都不乏这方面的能手,接下去的话,按预定的剧本应是收获的季节,由双方共同瓜分米兰科的财源。

但历史的运行却完全偏离了迦纳皇室和亨利军预定的剧本,因为米兰科有太多不按剧本演出的演员。

当十二镇残部带回惨败的消息后,脸色铁青的亨利七代家主,除了立即将恶讯上报中央外,更于次日正式宣布惩处责任者,加内特统领以下军官七十余人被送交军事法庭审判。

一战损失近八千之众,足足占了全家兵力的十分之一,亨利家七世近二百年,还没有受到如此的损失。

此时罗德郡告急的书信如雪花一般送上,不断报告林家屡扰的消息,在另一边的斯奈尔,洛特帝国也不停调兵遣将,战事一触即发,亨利家面临着两面受敌的局面。

第一次米兰科攻防战结束后,林家的游骑越过米兰科边境,屡次进入罗德郡。

米兰科郡城离郡城不过六十里,轻骑半日可至,轻步兵也只需一日即可抵达,对防守十分不利。

因此,白云航下令混成办侦搜队连同骑兵营一队,共二百余人马,直接越过郡界对罗德郡进行侦察袭扰,以图建立一个战略缓冲。

这时,驻守罗德郡的亨利军,只有一些独立守备营和警备队,非但战力很差,总人数更不足六千人。

原来准备运用于米兰科的十二镇余部、十三镇的四十七协,由于斯奈尔局势再度紧张,当得到攻占郡城的消息后,已经星夜南调,即使再次调回,也要上近十天功夫,况且大军如此兴师动众,来回奔波数千里,却劳而无功,官兵疲惫不堪不说,士气也必定低落。

这一支二百余人马的游骑本是精健之众,查知详细敌情后,一面不时袭扰亨利军在边境上的巡逻队,一边连连派出十余人一队的游骑长途南下,化装袭扰亨利军后方。

这些游骑视亨利军为无物,深入罗德郡达上百里,更有甚者,南下三百余里,进入西特郡内。

亨利军对这些来去如风的精骑无可奈何,却害怕被歼,不敢出战,只敢死守据点,往往一日数惊,对于靠近米兰科的若干小据点,则尽情放弃。这样一来,罗德郡边界一带四五十里,尽在林家手中控制。

而位于罗德郡西部山区的西富人,历史上就是林家的长期盟友,在林家迁入米兰科后,仍屡次得到林家在财政上的支持。在收到林家付出的八千枚银币,十三个部落的西富人立即做出“中立”的决定,但这种“中立”,实际是对林家的无条件支持,林家游骑屡屡经过西富人的地盘对亨利军进行袭扰,而亨利军却不敢进入西富人的地盘进行追击。

在米兰科,局势的发展更加不利。

十一月二十四日,第十八混成协军官一百余人联名通电全国,一致宣布拥戴林晓茹继任协统。

同日,米兰科郡高级官员八十余人通电全国,拥戴林晓茹继任米兰科郡守之职。

十一月二十六日,林晓茹正式继任米兰科郡郡守、第十八混成协协统,在就职典礼上,正式发书讨逆,称“一干奸贼把持朝政,奉天意举兵诛讨”,宣誓讨伐亨利家一干,以清明政治,剿灭叛贼。

同日,宣布建立“米兰科讨贼卫”,林晓慧自任总司令,白云航任代司令,称:凡中央订立之事关米兰科一切条约、决定,未经本总司令批准,一概不予承认。

这一来,等于断绝米兰科与中央的一切关系,米兰科在事实上形成独立局面。

同日颁布晋升令,下令白云航由上校晋升少将,陆达由少校晋升中校,林晓影由少校晋升中校……凡第一次米兰科中之有功之臣一律予以晋升。

次日正式宣布组成米兰科责任内阁,成员如下:不管部长兼军务大臣白云航(兼任陆军部长)

政务大臣丁影财政大臣萧玉雅内务部长林何一商务部长李环俊白云航身兼三项要职,位居内阁之首,但此时白云航在战事结束后,便因心力交瘁,长卧病床不起,由陆军部副部长张紫音暂代其职。

十二月一日,林晓慧连同此役殉难将士近千人一齐下葬。

林晓茹手持灵位在前,后面跟随着扶灵的十六人,都是林家军的高级军官,棺材上盖林家的飞鹰旗,再后面数千铁军皆着麻衣,以寄托哀思。

只有白云航因重病未能亲至,只能派人送上花圈、挽联。

林晓慧尸骨尚在亨利家之中,只得先立一个衣冠冢。虽是如此,这葬礼仍是隆重无比。

数万军民都心情沉痛,手缠黑纱,胸佩白花,目送灵位,个个心情沉痛无比。

第十八混成协家属多居于米兰科郡城,此役林家军前后阵亡将近千人,郡城之中随处可见战死者家属为亲人布置后事。

再说林晓慧实是有大功于米兰科,早年苦心孤诣维持米兰科全郡,后来派人探得达加洛矿产,力拒蜥蜴人,平定佣兵之乱。米兰科能有今日这个局面,多赖林晓慧一人之力。

因此就是有天般大的事情,仍要抽出时间在林晓慧遗像恭恭敬敬地磕上几个响头。

林家自东大陆远渡莱亚大陆已有近三百年,但事事仍依照东大陆旧制来进行。

在城南布置有林晓慧的灵堂,日夜开放,终日有泪痕满面的人前来寄托哀思,到了晚上,寒风刺骨,人才渐渐少了。

到了深夜,终于曲散人终,再也看不到人影,在这时,却传来动听的玉音。

原来萧玉雅正拉着林晓茹、丁影往里走,不知道在说什么。

丁影连连摇头,道:“萧总长啊,你不要拿我和二小姐开心好不好?”

萧玉雅答道:“这事绝不骗你!”

林晓茹伸了一个懒腰:“人家已经累了两天两夜,正困着!白云航还在病床上躺着,才不会来这啊!”林晓茹眼中尽是不信的神色。

萧玉雅苦笑一声:“白云航的性子我最喜欢,他从不当众落泪,肯定会偷偷来郡守灵前拜祭!”

说话间,已步入灵堂。灵常布置极为简洁高雅,灵堂前的桌子摆着林晓慧的遗像,灵堂内摆满了花蓝。

林晓茹仍是好大不乐意,在萧玉雅屡次劝说下,才和丁影藏到灵堂后面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