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凉不怨站在另一面的就是纪凭语。

他一身红袍,将肤色衬得更白,也叫他看着更为张扬肆意。

尤其在化妆师给他按照剧本描上妖冶的妆容,那双狐狸眼被殷红的眼影拉得更为狭长又瑰丽,却并没有半分媚丨态。

纪凭语稍一眯眼,其中藏着的攻击性就跟利刃似的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打得耳洞更是方便角色设计。

角色设计上是要戴耳饰的,日常是金色的菱形方片,两个细长大小不一的方片坠在一起,风过时会有叮铃的碰撞声。

化妆间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纪凭语所吸引,凉不怨自然是其中之一,但也是唯一一个在面对这样漂亮却又带着乍一看就能割伤人的锋芒的纪凭语时,敢动要将这个人藏起来的念头的人。

他知道纪凭语是这世上最漂亮也是最锋利的荆棘,可他愿意剖开自己的心口,将这一根荆棘藏进自己的身体里。

哪怕荆棘要缠绕在他的心脏上,汲取着他的心头血,消耗他的生命力才能存活,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这样就无人能够再看到他。

纪凭语面对其他人的赞叹只是笑笑,他看向默不作声盯着他的凉不怨,勾勾嘴角:“走吧护卫。”

第一个镜头很简单,就是纪凭语坐在八仙椅上,凉不怨就站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个挑着唇望着镜头笑,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就ok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

问题就是第二个镜头。

第二个镜头是纪凭语需要站在戏台上舞袖唱戏。

凉不怨:“你会么?”

纪凭语扬扬眉:“你觉得这世上除了生孩子以外,还有我不会的么?”

凉不怨想,大概是没有的。

“不过我唱的不好。”纪凭语扫他:“你要是敢笑……”

他弯眼,明明笑着,但眉眼间的威胁之意却明晃晃的。

凉不怨却反而柔和了面部线条。

纪凭语试了几遍后站在了戏台上,傅录霁又出来指点江山:“纪少,你就这样,然后这样,再这样舞一下。”

纪凭语看着他在空中挥舞着手臂,轻嗤:“你事真多。”

话是这么说的,他还是按照傅录霁的要求在舞,同时口里唱着——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1

唱过后,红衣的年轻大魔头一转身就瞧见自己身边那哑巴护卫静静地伫立在台下。

他勾唇一笑,在戏台边俯身,赤色的衣袖落在护卫的肩头,黑红交融。

剧本在这里写的是“魔头简单调戏了一下护卫”,纪凭语问了傅录霁要怎么调戏,傅录霁说能过审就行了,随便一下,按照人物性格,魔头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总是会做出大大小小各种恶作剧。

而纪凭语望着凉不怨,坠入他眼底漆黑又深得触不到底的漩涡中。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咬了一下。

纪凭语不怕疼,所以表情没有半点破功。

他拇指指腹凝出一滴血珠,纪凭语就将这滴血珠抹在了凉不怨的唇上,甚至故意顺着他的唇拉长,拉到了嘴角外,在凉不怨干净的脸上留下了抹血痕。

纪凭语感觉到凉不怨的身体瞬间紧绷,就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后,笑得越发肆意恶劣。

似乎更加贴合魔头,但却又已经超出了剧本,将那个藏在完美皮囊下的纪凭语剥了出来。

傅录霁:“好!咔!完美!!!”

他这话才说完,还没来得及说准备第三场,就看见某个看上去冷冷淡淡、似乎心里装不进任何人的凉不怨抬起了手。

他攥住纪凭语的手腕,克制隐忍到了头般。

明明整个人都散发着极其可怖的攻击性,却在纪凭语似笑非笑地注视下,最终只是温柔地舔舐了一下纪凭语的指腹,将那上面残留着的一点血迹卷入唇舌间。

整个剧组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