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方容很快便悟了,霎时羞红了脸。
说这话时,方才七、八月,挥汗如雨的日子。
秦青的孕吐的症状到了八九月时也终于消失了,那时肚腹已经有些隆起,至少能看出个模样来了。
方容那时最爱做的事,便是每日早上趴在床边摸着他的肚子傻笑,或是发愣。
那时正是爱困的时候,秦青也懒得阻止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第一回胎动时,她欣喜若狂,他这个准爹爹还没说啥,她已经乐颠颠的跑上跑下,逢人就傻呵呵的说,她家的娃在动了在动了……
秦青翻翻白眼,默默转头,假装自己不认得这人……面上却有些晕红,透出淡淡的喜色。
日子一日日的,倒也过的很是稳当,平平淡淡的,转眼便要过年了。
秦青半躺在床上,肚腹高隆,眉宇微蹙,由着杜大夫把着腕脉。
杜大夫眯着眼,皱巴巴的面上瞧不出神色。
他们身后,方容一脸紧张的瞅着她,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唯恐惊吓到了谁。
杜大夫终于放下了把脉的手指,轻舒一口气,慢慢悠悠道:“约莫再过半月便差不多了。”
闻言,赵君卫与方览同时舒了口气,面上笑意盈盈,眸底闪烁着欣然,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到了这一日。
连秦青都暗自松了口气。
满屋子的人,竟只有方容依旧愁容不展,令人大为不解。
秦青见她这般模样,心思一转便明了她的想法,却也不说话,颇有几分瞧好戏的样子。
本以为方容必定按捺不了多久,便会张口吐露疑虑,孰料,她这回却直到了晚上睡觉时依旧没有开口。
既然她不说,秦青也就当做不知道,没过几天这事便被他忘了。
之后便是过年,每户人家都忙上忙下,脚不沾地的,方容也未再表露些什么,于是众人也就忘了这茬。
这一日,大年初二,过年的氛围很是浓烈,方览带着爹爹、方容他们去别家拜年了,秦青大着肚子,也不方便,便留在了家中。
小童随侍身前。
感觉身上有些不对是在吃早饭时,当时秦青刚举起筷子扒了两口粥,肚腹却传来隐隐的痛楚。他愣了愣,倒也没太在意,这几日时不时便会痛上一会儿,没一会儿便好了,他倒也没有声张,就怕让家里某个已经胆战心惊的人越发惶恐。私下里曾叫了杜大夫来看了看,她只说,都是正常的,分娩前的征兆罢了。
算了算日子,离大夫所说的半月似乎也没几天了……他捂着依旧疼痛的肚腹,额头有汗冒出。
小童刚端了菜进来,一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一惊,急急跑了过去。
“主子,你怎么了?”小童毕竟年幼,从未曾见过这般的情形,一时有些慌了手脚。眼见秦青额头的汗越冒越多,她在原地转了又转,愣是脑子一片空白,隔了许久,才猛然醒悟,找大夫!
她转身便要跑,却被秦青一把抓住。
忍过一波疼痛,秦青轻舒一口气:“没事的,近来常常这样。”他展颜一笑,安抚着慌乱的小童。
没说出口的是,以往都是晚上睡着睡着被痛醒,而这次却是白天。秦青以往也未生过孩子,对此还真不怎么清楚,只道是不分昼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