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识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到深夜似乎开始醒酒,头疼欲裂,像有许多小人拿着锤子狂敲,脑子几乎要炸开。
终于劲过去,迷迷糊糊睡着,梦又接二连三上演。她挣扎着醒来,看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涣散。等察觉到那是一场梦,她松了一口气,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很模糊听不太清楚。
江云识撑着床垫坐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家里,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
她怔了怔,扭头看见床头柜的纸巾盒上写着“沁泉”二字,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沁泉酒店。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掀开被子下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辆蹭光瓦亮的餐车,上面摆着各式餐盘,全部用盅盖盖着。
香气隐隐约约飘散过来。江云识饥肠辘辘。她裹着睡衣左右看了看,这房间不是一般的大,竟一眼望不到头。
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这里并不是普通房间。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回到房间一把拉开窗帘。辽阔的江景陡然闯入眼帘,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开阔。
手机划破寂静,也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走回床边拿起电话,屏幕上闪着杜安歌的名字。
“小十,起来了吗?”
“嗯,你怎么样,昨晚还好吗?”
杜安歌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我没事啊,就是辛苦了阿珩照顾我一晚上。”
不过酒还没有彻底清醒。如果不是惦记江云识,这会儿她应该还在呼呼大睡。
“你……现在在哪,去上班了吗?”
江云识微微一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的情况。她昨天醉得断了片,肯定是有人把她带来了这里。起初以为是杜安歌找人安排的,可刚刚她那样问,明显也不知情。
“好消息是我现在在沁泉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里。”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坏消息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沁泉酒店?
杜安歌“啊”了一声:“今天早上褚云珩告诉我,昨天临走前他麻烦沈砚清送你回去。”
“沈砚清?”
“对啊。可是昨天晚上我们视频的时候你说是一位姓蔡的先生在照顾你。”
江云识蹙起眉头努力回想,“蔡先生?”
有什么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是啊。”杜安歌猜想是不是喝多记错了,可为什么不是李先生王先生,偏偏姓蔡。“你醒来之后没看到别人吗?”
“没……”江云识握着电话转身,看见门口的人显然愣住。
沈砚清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西装,肩膀宽厚双腿修长。同色系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钻石袖扣闪着微光。
他身形懒散地斜倚着门框。斯文禁欲的气质稍减,散漫和玩世不恭倒是略胜一筹。
电话里杜安歌还在继续,“小十,昨天那个蔡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他给你喝汤还给你洗澡……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万一真被占了便宜……那不是亏大了。
“安安,我没事,回头再联系你。”江云识挂断电话。
她看着沈砚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到底,他们的交情就只有昨天的那几圈麻将。可若真如杜安歌所说,昨晚一定是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
“早上好。”江云识开口,“昨晚叨扰了。”
沈砚清挑了下眉梢,不禁感叹酒精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消失,眼前这人又变回了那个淡漠的江医生。
与昨晚的江云识判若两人。
“刚才客房送了早餐过来,以为你没醒就没来叫你。”沈砚清站直身体,语气自然又秉持着之前接触中的客套,“现在应该已经凉了,一起去餐厅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