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春生刚离开那一年,镇日里宿醉后,已经很久不曾这般醉过了,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浑身都不得劲儿。
又觉得浑身粘糊糊的,极为不舒服,见春生快要替他擦完了,正欲张嘴说要“沐浴”,却见春生忽而冷不盯的问了一句:“这会儿好些了么?头还疼么?”
沈毅堂低声,淡淡的“嗯”了一声。
春生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忽而道着:“那今日不要沐浴了,以免染上了风寒,待会儿用些醒酒汤便歇下吧,睡一晚明日起来应当好得差不多了——”
恰逢外头素素端着热汤过来了,沈毅堂瞧了春生一眼,又瞧了那晚黑乎乎的药汤一眼,只觉得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一时被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里,难受得慌。
张了张嘴,又见今日她围着他在忙前忙后,心里头稍微有些熨帖,便强忍着没有进行反驳。
用饭粥又用完醒酒汤,春生只俯着身子将沈毅堂腰后的那只软枕给一把拿走了,复又放到了床尾,立在床榻边上立了片刻,忽而低声道着:“你且先歇着吧——”
说着功成身退似的,便要离去了。
沈毅堂见状,只有些急似的,一把握住了春生的手腕子,春生回头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声:“怎么了···”
沈毅堂却又不吭声,见春生一直盯着他,半晌,只微微沉着脸道着:“你上哪儿去?”
顿了顿,又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依赖的意思,又沉着脸,微微提高了声音道着:“我身子难受得紧,你要上哪儿去,你得留在这里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我——”
沈毅堂这话将落,春生话还未来得回,便见那便素素听了似忍不住了,只有些恼羞成怒的道着:“咱们姑娘今日可是伺候您伺候了整整一日,您吃了酒吃醉了在屋子里发脾气,可是咱们姑娘细声细气的安抚着,又劳心劳力的将您这么大块头扶进了屋子,上上下下的围着您伺候着,又是熬粥炖汤又是亲自喂着,将您是伺候好了,可咱们姑娘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了,咱们姑娘在咱们陈家可是大小姐,到这静园来什么时候成了伺候人的下人呢,您高兴了便随意指使着人做这做那,不高兴了便给咱们姑娘甩脸子几日瞧不见人,哼,咱们姑娘脾气好不计较些什么,可是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