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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朝烟从早到晚都不许人放她出去,又拿走了她的抄本,她在屋子里头也没事情做,每日也就是吃吃睡睡。

原本总爱和她说闲话的雪满安静地坐在地垫上,姐儿睡,她便也跟着睡一会儿。

若是姐儿有什么动静,她随时便能醒来。

自从当初姐儿在三清观出事之后,雪满的心里便总是充斥对姐儿的愧疚。若非她让白草去买羊肉汤,而她自己也下山去找白草,那郑迢就不会有此可趁之机,姐儿便也不会出事了。

如今姐儿浑浑噩噩,白草魂魄归西,她实在悔恨难当。

朝云在床榻上梦呓,呢喃着:“雁儿…雁儿……”

雪满便想:姐儿这是想念雁飞了吗?

雁飞从小就做姐儿的贴身女使,如今嫁到了外头,怀着身孕,要再回来探望姐儿未尝不可,只是有些麻烦。

她不知道,姐儿梦到的,其实是天上连翩飞过的大雁。

朝云又做了这个梦。

有人送了她一匹烈马,要让她驯服。

上一回做这个梦时,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地。

如今再把这个梦续上,竟然看见,自己坐在烈马之上甩动着缰绳,马蹄下踏过无垠的枯草。焦黄色的草场并无生机,却因这样的萧瑟而更添了豪情。

她转过头,得意地朝着赠给自己马的人大笑:“长卿,你看,我还是能驯服得了它的!”

赠马者身下也骑着一匹乌骓,一身甲胄曾在梧桐林中见过。遥遥地,朝云看见他那张面白无须的脸。那是孙全彬,她看得真切。

孙全彬驾着马奔来,骑到了她的身侧。

“可要当心,这马烈呢。”

朝云并不当回事,仍旧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