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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总觉得这人并不是白草。白草不该在这里,也不该这样苍白。

她捧起白草的头,果然摸到她的脑后有被重击的痕迹。

再仔细端详一番她的脸,秀眉弯弯像是月牙儿。

便是这个人,曾给她煎过数不清的药,随着她从李家到了郑家。别的女使都在抱怨郑家的后罩房太小,抱怨郑家乞巧搭不了彩楼,抱怨郑家的宴席没有体面时,只有白草还整日乐呵呵的,蹲在墙角拔着地上的草,院子里的人都喜欢她天真而不蠢笨的性子。

朝云曾想过,自己若是要去西北,如果要选个下人跟随自己,那大抵就是年纪最小的白草吧。

她今年,也只有十四岁。

她的衣裳上,还沾着羊肉汤的味道。

朝云头又晕起来,痛苦地捂住了头。羌笛与胡琴一左一右扶住她起来,郑平喊道:“快,快去请个大夫来。”

韩婆婆偷偷抹了把眼泪,又把地上的布盖上。

朝云问:“那雪满呢?”

韩婆婆道:“还没找到她。开封府是看了白草身上郑家的对牌才把她送过来的。头一个见到白草躺在城外巷子里的人,说是见到她时就已经没气了。仵作与坐婆查验过,白草……”韩婆婆说不下去,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讲道,“白草死在夜里,城外巡逻不严,一时也寻不到凶手……”

朝云深吸一口气,头疼得受不了,被女使们扶进了院子里。

韩婆婆支使着下人:“好了,送还给开封府吧。”

开封府先前派人来说,初步查验过,白草是被棍子重击而亡的。因白草身上有郑家对牌,又穿着女使衣裳,估摸着是郑家的女使,才叫人传唤了郑家的管家过去,认了认人。管家去了一看,惊道:“这不是李娘子身边的丫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