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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抓的是西夏间者。”

朝云先前被药烫过嘴巴,好不容易长好了,又不长记性,还是拿到药碗就往嘴里倒。好在煮药的白草之前被韩婆婆骂过一回,如今都等药摊得不烫了才端过来,朝云一口下去,温度刚好适宜。

闭着眼睛喝完,嘴里发苦,但她忍过这一阵,又说:“朝廷下旨,说东京城中无论是谁,只要抓到一个西夏探事的间者,统统赏赐三十贯钱。百姓抓间者,皇城司也要抓。西夏人还抓不完,哪里就有空来抓我们。”

韩婆婆“哎呀”一声,还是不想让姐儿再说这些事。

朝云撇撇嘴。

她在山光阁里说朝政,其实也就是说给自己听。无论是女使,还是家人,她又没有个能谈论这些的人。

就这样说说都不行吗?她叹口气,想再闷头喝药,可只见到空空的药碗。

延州大战结束,将领已经还朝,但西北还有余事要处置。

几个讨巧卖消息的叛徒要抓要杀,几个有功之臣要封赏。那里的百姓受了许久的战乱之苦,从去岁到今岁,日日都过得不太平,官家也体恤他们,免了半年的赋税。

赦免延州、保安军流放以下的罪名,不赦背叛奸细人。当时作战的将士论功行赏,有死伤者,重赏其家,赡养老父老母,不叫军伍之家寒心。

且近开春之时,官家又召知制诰拟旨,任命韩琦为陕西安抚使,赴陕西体量民力,修筑城池,以备元昊再犯。

如此,这场战乱才匆匆被揭过去。东京人只是茶饭时偶尔谈起,又当无事人一般,再也不管西边事怎么样了。而元昊回到西夏后,却又在厉兵秣马,只待休憩过后,再来与宋军一战。

天再热一点时,东京花开,朝烟从御街赏花归来,回到马行街,去自家的小货行转转,瞧瞧生意。

许衷去山子茶坊看生意去了,平南在店里,给朝烟讲讲货行账面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