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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东西两教坊,朝烟腿酸得不得了了,路也懒得再走,两人于是乎进了一旁的茶坊。

茶坊与酒店不同,酒店卖酒和饭菜,是专门做酒菜的。茶坊则是卖茶,顺道做做菜。

这里的菜终归不及酒店名厨做得合口,可总比午膳吃的那些菜饼子多了点花样。朝烟将就着吃了几口,许衷问她:“倦了?”

朝烟摇头道:“倒是不困,只是累了。”

“腿酸了?”

“嗯。”

反正是雅间里头,茶饭也上齐全了,不会有人进来打搅,许衷坐到了朝烟身边,伸手给她揉腿。

朝烟鲜少有累得腿酸的时候,今日从早间出门,一路自马行街而来,至此天色都黑了,便是个壮年汉子也不会不劳累。

想到是许衷主张不坐马车而靠两腿走来了,朝烟享受着他的伺候,也就心安理得了。

许衷不是没想过路程遥远,可若非躬亲踏过一遍这街巷,又岂能真正看见东京的正月十五是何般风情。坐在轿子上,便要错过潘楼街的头面,错过王楼前的鹌鹑,错过生猪进城,也看不到匠人们搭木台子了。

他低着头,手上微微用劲。朝烟觉得自己筋骨是缓和了些,半靠在他身上,小声问他:“羡真,我们今夜到哪里去看灯?”

“吃完饭,我带你去。”

许衷今日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瞒朝烟到最后时分。她一路何止问过一遍,可他都只是说向南去、向南去。走了这样多的路,若是许衷挑的不是个好地方,朝烟可要同他理论呢。

他看她一眼,就晓得她心里装了哪些心思,勾唇笑道:“我觉着,你会喜欢那里。”

“嗯…但愿如此。”朝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