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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烟张张嘴,不晓得该说什么。玄天上帝,快教教我该怎么与他讲话!

不不,不止玄天上帝!三清祖师,孔圣人,释迦摩尼,谁能教我说话,我将来就在院子里挂你们谁的画像!

许衷忒坏,明晓得朝烟这小姑娘家已经羞赧到了极点,不仅点破了她和人打听他的事,还要更上一层楼:“其实娘子不必与其他人问我的事,若想知道,不妨亲自来问我。我同你讲的,总比旁人说的要准一些。”

他越说,朝烟的头就越低,快要落到茶盏里了,才拿起茶盏再喝一口。放下茶盏,里头的茶水已经空了,许衷便再给她倒上一杯。

眼见盏里又有了过半的茶汤,白而鲜亮,还冒着热气,朝烟才想起来,自己与姜五娘压根儿就没叫过成茶!

那这茶是哪里来的?

除了许衷刚点的,还能从哪里来?

原来,刚刚她低着头还在喊苍天时,这人已经不动声色把茶都做好了!原来先前喝的就是他点的!

……

朝烟忽然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喝茶了。

此前每一次见到许衷,都在她不曾料想到的时候。譬如那个他送伞的雨天,譬如在关扑场,譬如在药铺。可今日见着他,却不是偶然。

她与姜五娘提起要来山子茶坊,就已经想着:会不会在这里遇见许衷呢?

可真遇见了许衷,她的嘴中便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低声道:“大官人…大官人可别打笑我了。”

他的笑中,她瞧见了肆意,也瞧见了亲近。

许衷是个颇有风流的商人,朝烟早就知道了。他的长相其实并不在朝烟认定的“上佳”之列,太刚气,太硬,可却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说:“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