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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宝津楼实际建于徽宗年间,仁宗年间本无,为剧情方便而写,请读者见谅

第23章 女戏

官家的仪仗首先到的是群臣所在的临水殿。临水殿中,群臣已经落座。官家一来,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行礼。

临水殿在金明池畔,殿前开阔,引出一水棚。棚上已经站满了仪卫。顺着水棚望出去,也能看见金明池的湖面上停泊许多船只,大小不一,上也站着仪卫,更有秋千架、水傀儡等物置于其上。想来都是一会儿的诸军百戏时要用到的东西。

官家走后,临水殿就算开了宴,只是百戏尚要等官家抵达宝津楼时才能开始。

朝烟同魏国夫人一道坐在皇后身后,皇后的身边坐着苗娘子,苗娘子身侧则坐着俞娘子,也有苗、俞二位娘子的亲眷和一众低位嫔妃。都是熟人,趁着官家还没到,先说一会儿闲话。

是俞娘子先问朝烟:“二娘,你家妹妹呢?”

魏国夫人替她作答:“娘子一会儿便能见着了。”说着,用目光看向水面上。

俞娘子“哟”了一声,笑道:“她今年也要演女戏?是演骑着马的,还是耍着枪的?”

“既不是骑马,也不是耍枪。前些日子她在家里练的时候我看了,手上拿着一样古怪的兵器。柄子长长的,像枪的柄。但头上却不是枪,反而像斧子。不晓得那是什么。”朝烟道。

曹皇后端着茶慢慢喝,告诉她:“那叫做钺。商周时作仪仗用的。商王武丁时,后母辛妇好便是持钺作战,也算是能趁手的兵器。”

朝烟笑了:“娘娘是将门之女,兵器都认得清。”

俞娘子吃着酸梅,一粒粒往嘴里放:“那一会儿她还上来吗?我还特地叫人做了生淹水木瓜带来,哪年夏天来着,她进宫来看娘娘,把我给娘娘做的生淹水木瓜吃得一干二净。”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苗娘子则道:“想来已经是三年前了。那次她吃生淹水木瓜时,我也在娘娘那里,看着她小小巧巧一个,胃口倒是不小,实在可人得很。”

时间过得太快,那时她们见到的朝云还只是小小丫头,如今已经到了能演女戏的年纪。

皇后便瞧瞧她的肚子,笑道:“等你的孩儿出生,定也是可人的,可不要记惦我妹妹。”

说话间,官家已经从临水殿过来了。

虽说临水殿距离宝津楼也只是一射之程,但也要动用御驾,不然便不叫“驾幸宝津楼”,金明池宴也少了宣扬圣威的意义。故而官家其实心里也嫌登坐御驾麻烦,但面上不显,微笑着到了宝津楼上。

宝津楼上本都是女人们,官家一来,便多了男子面貌。尽管这一整个宝津楼里,只有官家算得上是男人,其余的都是内侍。众人也一样,见过官家,落了座。只是皇后须得站起身来,同官家一起再往宝津楼上走,坐到更上一层去,不和宫眷们一块儿。

等圣上、圣后宣布春宴开始时,金明池宴才算正式开场。

不必说连番端上来的珍馐菜肴,既是御宴,自然是顶讲究的。虽说因去年年底的地震,今春官家下旨,凡是宫人皆须节俭用度,但在金明池宴上,一切都按顶好的来。不然何以显圣恩浩荡?

朝烟却是没心思想着吃的,偶尔用一点羹汤,也当品味过御赐膳食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楼下水面上的那些船。明知道朝云的女戏被排在在最末尾,但从头到脚的百戏,她都想仔细盯着,生怕错过了朝云威武的出场。

最先出来的是鼓手,统共大约十余人,都拿着双鼓子,一边唱着《青春三月蓦山溪》,一边击着鼓。鼓声荡荡,水面为之震动。鼓手们都是站在船上的,随着船逐渐往宝津楼处驶近,又有笛声悠扬响起。朝烟同魏国夫人介绍道:“姨母,这吹笛子的似乎是东京最有名的尤六郎。前些日子我出门,还听人提起他,说他吹一首曲子要收三百两黄金。不知今日他问没问官家拿钱呢!”

魏国夫人笑,知道她不爱吃腥气的,叫来人把她桌上的鱼拿走,笑话她:“一会儿宴罢,官家会下来,你不妨亲自问问他。”

“呀!”朝烟眨眨眼,“那可不行。我是俗气人,晓得市井事,把金银挂在嘴边。官家可是天上人,可不能拿俗物问他。”

“既是天上人,哪有凡间人问天上人拿钱的事?”魏国夫人还是笑,指了指下面新出来的一艘船,“扑旗子来了,这场戏热闹,你爱看的,快看着吧。”

朝烟于是便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水面那艘船上的扑旗子戏。年年都有这一出,可演戏者却有无穷尽的奇思妙想,每年的扑旗子都能做出新花头来。只见那些扛着彩旗的人都已经出来了,挥舞着彩旗,跳跃而旋风。彩旗摇曳,于风中招摇相叠,随后又突然撤开,露出一直藏在彩旗下的人来。都是魁壮的军汉,背上皆插着小彩旗,方才被彩旗遮得严严实实,直到彩旗挪走才显出身影,实足是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