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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烟闻声看去,是一个陌生郎君,站在那小官人边上。

既然叫的出她是“二娘”,想必是认识她的。可她见这郎君,并无半点印象。

理理衣裙站起来,先行了个礼,再问:“不知郎君是哪位?如何认得我?”

那小官人也问:“大哥,你认得这位姐姐?”

郎君颇有点窘迫,两手上下摆了摆不知该怎么行礼,思索一会儿才行了个抱拳,问她:“二娘不记得我了?我是李璋,去岁,哦不,前岁清明节的凝祥池,我同二娘见过面的。”

几边坐着的庄家看着两位客人讲话,默默摇了摇头。

他在东京城各处的关扑铺子做了十几年,手里经过的东西数也数不过来,见过的客人也成千上百。哪些东西与哪位客人有缘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与物有缘的客人,一定是能把东西带走的。若是无缘,便来百十局,也赢不得这货物。看得多了,推物及人,他也能看出人与人的缘分。

看着这小娘子和这郎君站在一起,他觉得,嗯,没什么缘分。

朝烟心里过了一下“李璋”的名字,觉得很耳熟。又听他讲“凝祥池”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她在皇后表姐那里听到过。

就是去岁夏天那回,表姐召她入宫,姨母也陪同着。表姐忽然提起了“李璋”,说官家有意给她与李璋指婚。那时表姐就说,这个李璋讲自己与他在凝祥池见过面。可朝烟真不记得在凝祥池有见过他!

现在又看见这李璋,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人虽生得高大,可身上并无斯文气。刚才行的是抱拳礼,便因为他如今领的是阂门副使一职,并非文官。

她退后两步,又作了个万福,说道:“原来是表兄。恕二娘眼拙,并未认出表兄。”

李璋迎步而上,又拉近了跟朝烟的距离,似想跟她亲近:“二娘无需客气。你我乃表兄妹,哪里要跟我行这么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