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低了低头。

他知道池曜对他好。

但是……

“是不是,大家都知道?”良久,时星开口询问。

听话听音,纵使时星没有说完,许今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时星是想问,是不是大家都知道殿下精神海的真实情况——破碎的情况。

默然片刻,许今没有回避,回答道,“我看着殿下长大,自然是知道的,其他人,各有各的情况,费楚是殿下的表弟,从父母那里知道的,严长岳是我带出来的侍官,开始不知情,但后续治疗各种,也不可能避开他,请示过殿下,我很久后才告诉的他。”

“符青和长岳差不多情况,一开始也不知道,三年五年的,大家都在一起,哪怕不特意说,自己揣测加对我们旁敲侧击,肯定心头也有数。”

“如果您

要问我,我还是那句话,殿下的精神海情况是殿下的私事,以你们之间的关系,您直接去问殿下就好,侍官说这些……有些逾越了。”

许今当然知道池曜的精神海是怎么碎的,但身份使然,他不该对别人说。

时星在床上抱腿坐起来,深呼吸,吐不出去,良久,点了点头。

“谢谢您,许叔。”

谢谢许今肯这么详细地对他解释,考虑了他的心情。

问完许今,时星又自己待了会儿,起来了。

皇宫里来了人,池曜在忙,实际上回程的这一路,池曜看的文件大部分都是和接待外交官有关的,此次来访,是帝国政`治意义上的大事,时星清楚的。

中午池曜和市长还有文书官在城内用的餐。

市长热情相邀的。

下午时星拿到了兽核,费楚问他星兽的处理,时星想了想,下午跟费楚去了星兽临时存放处,吸收完了星兽的狂暴精神力,并且在市区用了餐。

池曜晚上回战舰,饭桌上不见时星,问了下,知情后只点了点头。

次日,池曜下午到晚上有外出公务,中午餐桌上仍旧不见时星,再问,严长岳汇报道,“小殿下说今天想出去逛逛,费上将和符少将陪着去了。”

池曜后知后觉,“他这是在躲着我?”

许今打圆场,“也不一定,可能就是……”

“是什么,心情不好出去散心?”

这话矛头又对准了池曜,时星为什么心情不好……所有人都能猜到这话暗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池曜没有告知时星自己精神海的真实情况,导致时星自己发现后,有了情绪。

许今噤声。

用完了午饭,许今见池曜这两天都在问时星,提议,“晚上都在市里,不然我让费楚带着星星,今晚去您的……”

许今的意思是今晚上公务用餐的时候,可以加时星一个。

被池曜否决了。

“不必。”

“不用勉强他。”

“等他自己想见我了,会来的。”

许今一窒。

池曜这都默认时星躲着他了。

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苍白,时星这两天虽然没有再问池曜的事情,却也肉眼可见的情绪不高,而情绪低迷的原因,除了那天看了池曜精神海外,不作他想。

池曜又问了下时星的精神状态,得到回答,拿杯子的手顿了顿。

想到什么,池曜:“对了,我和卫琬说好了。”

卫琬就是帝都前来的文书长,已经在皇宫工作几十年了。

“把唐觅划给时星,以后时星内政上的问题,都可以询问唐觅。”

唐觅是副文书,而且是卫琬的得力助手,许今真没想到池曜这么直接,能把唐觅这种处理政务周详的文官从卫琬身边挖给时星,不过费楚和符青都给了,殿下对时星一贯是大方的,再多一个唐觅,许今见怪不怪。

“许叔你能教的也差不多了,以后这方面的教学,也一应交给唐觅吧。”

“好的。”

用完餐,池曜小憩了下,如常出门处理政务了。

下午时星回战舰后,唐觅被带到了他跟前。

唐觅看着很斯文,精神力不高,但精通政务,当得知唐觅在皇宫内的职位时,时星一下子就哑巴了,良久,长出了口气。

唐觅不解:“小殿下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

时星摇头,“不,你很好。”

甚至太好了,好到

他受之有愧的程度。

文书长明天会启程回皇宫,唐觅以后就跟随时星左右,这段时间会由他给时星重点讲解帝国和联盟的关系,还有联盟前来帝国洽谈的具体政务,对帝国有什么影响等等。

晚饭大家一起吃的,傍晚许今给唐觅安排了房间。

时星在客厅和自己的卧室来回绕。

严长岳问,“您在找什么吗?”

时星欲言又止。

半晌,到底叮嘱道,“殿下回来了,告知我一声吧。”

许今心头终于松了口气,面上不显,作了保证。

“等等,”时星又反悔道,“殿下最近是不是很忙?”

在外休息的唐觅,不懂时星和池曜最近的机锋,如实回答道,“是的,联盟外交官要来了,人还没到就整了些幺蛾子出来,参议院和长老会吵起来了,殿下对外要处理外交事宜,对内又要当参议院和长老会的调停者,嗯……是我的话至少心会很累。”

外交卡着,内政又吵得不行,换谁都烦。

时星叹了口气:“那等殿下回来处理完公务,再通知我吧。”

说完又问唐觅,“联盟闹了什么出来?”

唐觅想了想,感觉直说时星可能也不懂,最后道明早的课程上详谈,时星同意了。

等时星离开,唐觅看着他背影,蓦然道,“小殿下还挺有自己主意的。”

许今和严长岳对视一眼,想着时星主动去窥探池曜精神海的举动,摇头失笑。

可不是有主意,甚至有时候表现得大胆。

唐觅被大家莫名的笑容包围有些奇怪,问了两句,却没人告诉他原因。

接近凌晨,严长岳才告知时星池曜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