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凭着自己的本事留住了人,云容很是欣喜,原本因身体疼痛而苍白的脸色,此时也微微回血,显得不是那么苍白了。

銮杖之上,戚晟感受到女子的变化,不由张口打破了寂静:“身子不疼了?朕随你回去,就那么高兴?”

不知为何,戚晟无端的有些气闷,又隐隐的有些失落,这种情绪太过莫名,缘何而来戚晟自己也弄不明白。

云容将自己的脸贴在戚晟胸膛上,丝毫没有妃子第一次私下和戚晟相处时的生疏。她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戚晟精壮的腰身,糯糯道:“疼还是疼的,高兴也是高兴的,只是臣妾才不是因为这个才高兴呢。”

她是要在这男人面前表现的骄纵率直,可骄纵率直并不代表蠢,这男人问出这话时语气很明显不对劲,若是此时点头承认,保不准半路上她就会被身旁的男人给丢下去。

十六人抬的銮杖稳稳当当,两人坐在上面没有一丝颠簸,戚晟垂眸看着女子只用了一支簪子挽起半头青丝的发顶,喜怒不辨道:“哦?”

似乎接下来的话极为难为情,云容使劲儿将自己的头往男人胸膛里又钻了钻,好半晌,才嗡嗡道:“臣妾高兴,是因为臣妾如今已经完完全全是属于陛下的人了。”

这样的答案,出乎戚晟的意料,他愣了片刻,待回过神来,脸色肉眼可见的柔和许多,大掌在女子的青丝上轻柔抚摸:“不知羞。”

虽然是第一次相处,但戚晟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云美人的性子,很是讨他喜欢。

云容悄悄瘪嘴,不知羞就不知羞吧,能保住自己的命,再也不用感受到那种窒息到极致的胸闷,她宁愿没脸没皮。

宜安宫正殿,杨贤妃侧卧在软塌上,手捧书卷,周身一片娴和宁静,唯有正在燃烧的烛火偶尔发出劈啪的响声。

毓秀立在一旁,时不时的拿银色小剪挑一下烛心,好让烛火更亮堂些。

明明夜色已深,杨贤妃一点安寝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在等什么消息一样。

没过多久,钟灵踏着夜色回来,杨贤妃动手翻了页书卷,轻声问:“陛下歇在云美人那儿了?”

钟灵笑着道:“娘娘睿智,云美人宫里的灯已经熄了。”

杨贤妃放下书卷,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轻揉了揉,声音极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也只是个普通男子,自然喜欢追求像云美人那般的女子。”

说罢,杨贤妃缓缓站起身,踩着软底绣鞋走到床榻旁坐下:“不早了,咱们也歇了吧。”

“是。”

钟灵和毓秀一左一右的服侍杨贤妃安寝,这么些年,她们早就习惯了,娘娘安寝的时辰必是在得到陛下安寝的消息之后。

将杨贤妃伺候妥帖后,钟灵走到楹窗旁,将楹窗阖上,阻断了从外吹进来的凉风。而最后一缕进来的风,不经意吹到了软榻上的那本书,那本书随风合上,书封上赫然写着诗经两个大字。

这一夜,哪怕云容在睡前又被迫经历了一场体力运动,可却是她自回来后睡得最好的一夜。

卯时刚过,天还未曾全亮,青音便将云容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