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岚慢悠悠地用叉子把一小块番薯蛋糕叉进口中,低着眸沉思,回忆当天所有被遗漏的细节。
那天,死亡之馆失火之后,她在居酒屋和他们几个人坐了一会儿,琴酒的一通电话让她离开了。
当时琴酒是这样说的:“那位先生让我转告你,小心点不要被警察逮到。”
但对作为本来就需要接近警察的卧底弗岚来说,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含混不明。
琴酒不知道她作为“莱茵”需要本身就需要接近警察这个事实,所以那位先生转达给琴酒的措辞是这样无可厚非。
但恰巧在那个时间点……
【大约十五年前,诸伏高明正在东都大学读法学,他们是在图书馆里遇到的。
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腮看着周围,她面色淡漠,百无聊赖。
一支笔“骨碌碌”地滚到了她的脚下,她俯身把笔捡了起来,把笔递给那个走到她面前的青年。
“谢谢”,那个青年有一双上挑的凤眼,沉静而内敛。
她看到了他手中的书《法社会学》。
少女彼时正缺书看,她用裴萝借给她的卡在大学图书馆里从文学分类翻到天文学,总觉得兴味缺缺。
附近刚好是法律板块的书架,她在高大的书架前仰着脖子,试图找到一些能拯救她的书名。
“初涉法学,不妨从这本看起”,身边传来温和的轻声。
她转头,是刚才那个掉了笔的青年。
少女捧起了厚厚的法学著作,青年有时会坐在馆外树下的长椅上给她简单解释一些段落。
“我该付你学费吧?”她问。
“不必”,青年笑吟吟地看着她,“你的有些见解于我也颇有裨益,若照你的逻辑,我也该支付你学费才对。”】
“有什么头绪吗?”诸伏景光总算找到了机会插上一嘴,他问她。
她盯着眼前的案情分析出神:“一时半会没有,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有时候她在实验大楼的食堂吃饭时,听到旁桌有人暗戳戳地开骂,她都怀疑是在骂她,她做的缺德事太多了,听到什么都觉得是在骂她。
弗岚离开诸伏家,到了酒店后才重新把关机的手机打开。
一堆未接电话和短信。
“情况如何?”赤井问。
“没事”,她说。
“为什么关机?”电话那头安室透的语气焦急。
她慢吞吞地回答:“怕你吵。”
那头沉默了几秒,“啪叽”挂掉了。
她看着黑掉的屏幕,笑了起来。
有时候波本还是很可爱的,只要他不开口说话。
她思忖片刻,发邮件给她的负责实验员兼前监护人裴萝:【pearl,你还记得我上中学时监视我的人叫什么吗?】
裴萝的回信过了二十分钟才到的:【我翻看了记录,他叫宫川正之,怎么了?——pearl】
弗岚坐在没开灯的酒店房间里,黄昏的阴影笼罩着她的脸,眼睛里幽深而平静。
她又问:【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
实验室中,亚麻银发的女人穿着白大褂,她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法回复。
“宫川?”男人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我刚好有他的联系方式。”
裴萝皱了皱眉:“辛克莱,你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旁边。”
名叫辛克莱的男人身上也穿着白大褂,他笑道:“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
“没、有!”
辛克莱把宫川正之的联系方式给裴萝后,又调侃地笑道:“宫川是个还不错的人哦,虽然今年三十多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