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意识没有被完全麻醉，理智尚在，见田蜜蜜已经沉睡过去，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下，在书桌前开了盏小台灯，安安静静地做数学题库。

那些题目看似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什么东西都要多写多练。

【月月好认真呀，真的把集体荣誉放在心上】

【也是非常负责了，即使这么醉了还想着要学习】

【我觉得夏月月学习，不只是因为那个赌约，可能她心里是想要进步的吧？】

【我是个高中生，看到月月在学习，我也忍不住想要学习了】

【正窝在被窝里背单词嘿嘿嘿，本来很孤单的，现在有月月陪我一起学，真好】

做了一会儿题之后，夏月月去上厕所，回来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信息提示里除了一些广告还有纪开朗和英语老师的对话之外，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说了要白令给我发一张纪晔的照片的，怎么没发？是不是忘了？

夏月月打了白令的电话想要提醒他一下。

“夏月月，你好。”

电话一接通，说话的人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某些歌剧美声里的男中音，还透着一丝丝的虚弱。

响在耳畔的时候，突然又变得厚重，在耳朵里轻轻一荡，无端地让空气燥热了几分。

白助理的声音变得好奇怪了呀。

夏月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拿手机的手换了一只，问道：“你是白助理吗？”

“不是。”

“那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

对方没有回答。

夏月月放下手机，瞅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是白助理的电话号码呀！

“你在学校生活的习惯吗？”对方很自然地转移到这个话题。

夏月月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发现对方转移了话题，再加上对方的声音生硬中透着温柔，她也就没有了多少戒备心，答道：“开始不是很习惯，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不懂，我知道离心率，双曲线，动量、冲量之类的名词，可是当他们变成题目出现在学习上的时候，我就答不上来了，后来我就开始学习，现在勉强懂一些吧……”

对面的男人颇有耐心的听她嘀嘀咕咕说完这些话，缓缓道：“但是你进步的很快，语文英语几乎都可以及格了，你们班主任江老师还给我打电话夸你了。”

夏月月想起江兴国从来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想不出他会怎么夸自己，不过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有点小高兴。

然而她回头又一想，他是谁呀？班主任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她刚要问出来，那边道：“你嘴唇太干了，喝杯水。”

夏月月下意识地咂巴了一下嘴唇，发现确实如此，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放下矿泉水瓶之后，她有点迷茫。

我刚才想问他什么问题来着？

她想得好一会儿，没想起来，拍了拍脑袋，说道：“我要做题了。”

说着，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因为醉酒，她忘记了挂断电话。

“现在十点了，该睡觉了。”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好听。

夏月月拿着笔，刷刷刷地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公式，“我要做完这道题，你先睡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的距离就拉近了，还可以劝别人先睡觉了。

过了几分钟，书桌上，手机屏幕依然显示着通话中。

“f（x-6）x>2018，你写成了218。”对面男人说指出她正在算的一道题。

“欸？对哦，怪不得我算了半天都算不出来。”

“以后要是发现不对，就从头检查一遍，审题很重要，不要图省事。”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还有，很多题会有不同的思考方法，比如你现在写的这一道，你这样写是可以算出来的，那是最常规的解法，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

夏月月按他说的解题，只需要几个步骤就解出来了。

“这样就会比较简洁。”

“哇，你真厉害。”学渣夏月月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仿佛夏月月不久前喝的那杯鸡尾酒，表面是冰凉的触感带点苦，却又掩盖不住藏在酒中的那一丝淡淡的甜。

不过是解了高一的一道常规的数学题，这女孩眼睛就亮了。

对方又教她做了几道数学题，在他的督促下，夏月月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上床睡觉。

“做数学题也没什么嘛，”她一边盖上被子一边嘀咕，慢慢地闭上眼睛，“还挺好玩的。”

漆黑的深夜里，不知是谁，缓缓勾起了嘴唇，和夏月月一起缓缓闭上眼睛。

想必今晚会有一场好梦。

第二天起来下个月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恍恍惚惚中，回忆起自己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个好听的声音教她怎么解数学题。

等一下，是梦还是现实？

拿起手机一看，多出了一条昨晚和白令的通话记录。

夏月月皱了皱眉，拨通电话。

“夏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是白令的声音，不是昨晚梦中那道陌生的声音。

夏月月：“我昨晚给你打了电话？”

“对，”白令说，“总裁的照片已经发给你了。”

夏月月：“哦……你昨晚有教我做题吗？”

白令：“这……什么？”

这口气，像是不知道那件事。

夏月月：“你昨晚把手机给谁了？”

白令：“没有给谁，一直带在身上。”

夏月月：“哦……我知道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之后，夏月月看了一下微信，里面果然有一条图片信息。

点进去之后，夏月月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一整个无语住。

这张图确实是纪晔的照片，依然是那张非常英俊的脸，脸部轮廓立体分明，本就幽深的双眸因为内双眼皮显得更加深邃，他微微偏头，侧面线条堪称完美。

但是夏月月要的是反映他现在状态的照片，为什么白令给他发了一个这种，仿佛马上就要去竞选校草或者去拍杂志的照片！

夏月月没时间再去计较这件事。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她要抽时间做一个全盘的复习，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参加考试。

上午在忙碌的复习中度过，期间纪开朗还给她讲过题，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昨天晚上梦里，那个男人的那味了。

有点怀念。

一整个下午都是考试。

有提高记忆力的金手指，加上两天的突击复习，夏月月几乎攻克了所有的题库，考试完之后，她信心满满地出了考场。

拿不拿平均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进步了，而且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另外这个赌局输了也没关系，反正请全班同学吃鸡排和跳舞的事，她迟早都是要干的。

封翰也出了考场，不同于以往见到夏月月一开口就冷嘲热讽，这次他好像十分高兴，和夏月月一样，他也不怎么在乎赌局了，而是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夏月月，说出了一句让夏月月听不懂的话。

“今天你要完了！”

他已经派经纪人做好了各种准备来黑夏月月一波了，其中还有纪曦的支持。

“哦，”夏月月眨眨眼睛，非常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完呀？”

封翰见她大难临头还不自知，非常无语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我并没有在开玩笑，你好好等着看吧。”

夏月月也笑：“好，我等着。”

然后一直等到晚上吃完了饭，上完了晚自习，回到了宿舍，玩了五盘王者，到了晚上十二点，那个所谓的“好事”还没有来。

微博上没有一点动静，其他权威媒体也没有。

正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闪起了一道道明晃晃的光。

夏月月慢吞吞地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窗户跟前，看到的一幕让她的眼睛亮了亮。

外头用满天的无人机组成了几个字。

“祝月月月考取得好成绩”

这些无人机在学校外一条江上面做飞行表演，无人机们不停缓缓变化着图案，变成夏月月各种情态的样子，做得惟妙惟肖。

哇！

那边田蜜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床，打开了寝室门，大声对夏月月道：“月月月月你快过来看啊！”

夏月月一改往日懒散的样子，眼睛亮亮的：“我知道了！无人机！”

田蜜蜜马上道：“对对对！”

窗户的视线范围太小，月月转身小跑着去了阳台。

在开阔的视野之下看满天的无人机更加壮观。

田蜜蜜靠在阳台上撑着下巴：“这是谁做的呀？你的粉丝吗？”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把正在沉睡的学生们都唤醒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不管男生女生都站在阳台上欣赏这壮观的景象。

“夏月月好幸福！”

“什么叫排面！”

还有的同学开始为下月月提前庆祝。

“月月！芜湖！月考一定行！”

“月月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月月成绩不好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所有的学生都在为夏月月呐喊欢呼。

夏月月摇摇头，呆呆地看着那些无人机，明净的瞳孔倒映着满天的无人机的光亮，嘴角在不知不觉中翘起：“我也不知道呀。”

所以这就是那个“好事”？但是白天封翰说话的那个样子，摆明了说的是反话呀。

“幸福坏了吧妞？”田蜜蜜胳膊肘怼了怼夏月月，眉飞色舞地看着她。

夏月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明艳的小脸却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