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合一)

老实说,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琴酒——在第一世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琴酒最开始也不戴帽子,现在看着不戴帽子的琴酒,古川久弥沙总会有种他还是当年的019的错觉。

这顶帽子本来没想现在给他的,但实在是她已经不习惯不戴帽子的琴酒了。

琴酒看着她手里的那顶帽子,没有开口,也没有伸手——但也十分难得地,也没有讥讽。

他想起来那天他大晚上去找了修帽子的店家,对方告诉他两天就能修好,但今天他踩着点去取的时候,店家又战战兢兢地和他说材料还没有快递到。

琴酒当时其实下意识想拔枪了——他不喜欢别人爽约,尤其还是在对他如此重要的事情上。

对于琴酒而言,“让他不快”足以成为他开枪的理由。

但他看到了桌上的帽子,在那一刻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她。

如果她现在在他身边,她一定会阻止他开枪——她不喜欢杀人。

她或许不会直白地阻止他,但总会用“会给警察留下把柄”“会引起骚动”“善后麻烦”之类的理由弯弯扭扭地说服他。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这样幼稚的坚持。

琴酒的一生中从未出现过“后悔”这样的情绪——但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后悔了。

如果她还在身边,那他或许不会受制于这么一顶帽子,他拥有完整的她,不会去在乎这么一顶帽子。

他甚至觉得他不在意她想离开这件事了。

她喜欢别人,她想和别人走,她想离开他,没关系。

他不介意她对别人动心,甚至不介意她有其他意愿——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只要到了他手里,就是他的,她在他身边就好。

琴酒没有一刻比那时更清楚地意识到,他从未从释怀过她的死亡,即使那是他亲手开的枪。

——她的死亡,是比她的背叛更无法让他接受的事。

她背叛他,没关系,他可以把她抓回来,永远留在身边。

可她死了,他就再也得不到她了。

琴酒后悔了。

如果还有机会,他不会杀她。

——他会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古川久弥沙看着眼前“琴酒走神”这样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能不能趁此机会杀了他”,然后遗憾地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算了,按照原定计划来吧。

她假装没看见琴酒的走神,直接走上前,伸手将帽子扣在了他头上,然后退后两步,看着他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顺眼多了。”

她重新挽住琴酒的手臂,笑得一派天真,“你的帽子,我赔给你了啊。”

——那么,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命赔给我?

琴酒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身旁的她,难得地没有开口。

他只是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明天我会扔了它。”

明天他的帽子就能修好了。

古川久弥沙:“……随你,反正送你了,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你自便。”

不远处,从黑泽家三人进入宴会厅开始,角落中穿梭的某个侍者便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紧紧黏在了他们身上。

他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大众脸,穿着酒店统一的衬衫制服,领子高高拉起,遮住了脖子上的变声器。

他将“黑泽阵”和“三木千奈”的一番互动看在眼里,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托盘。

安室透一直知道古川久弥沙是个很会演戏的人,但现在真的看到她和琴酒这样冰释前嫌,甚至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的互动,他还是觉得有些心烦。

她的一切做得太过真实,甚至让他不由地开始怀疑,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实?

——是现下和琴酒亲密无间的她,还是被她抱出训练场后,眼中恨意滔天的她?

如果她可以这样欺骗琴酒,那她是不是也可能欺骗他?

她在他面前说想要杀琴酒,是不是也会在琴酒或者其他人面前说,想要杀波本?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神开口:“我在。琴酒和纳塔菲已经入场了,后面跟着一个我不太熟悉的组织成员,代号麦斯卡尔。”

赤井秀一也早就从狙击镜中观察到了场内的情况,他声音从耳麦中传来:“这人就是之前伏击琴酒时,我们遭遇的那个成员。”

安室透了然,麦斯卡尔的实力他并不清楚,但有能力站在琴酒身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废物。

但他关注的并不是这个,他想到先前去北海道时自己的怀疑——麦斯卡尔很有可能就是018。

018先前和他核对伏击计划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他对琴酒这场任务了如指掌的态度,极有可能是同时参与任务的成员之一。

就算不是,也必定是后续接应的成员之一。

毕竟当中很多他自己制定的细节步骤,只有真正参与到这场任务中才能实现。

赤井秀一估算了一下距离:“想办法把琴酒引到宴会厅两点钟方向的第二扇落地窗后,如果能引出露台更好。”

江户川柯南微微一惊:“这么快就要动手?不是说好至少等到中场后……”

安室透也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赤井秀一这莫名其妙的心急是哪来的了——能看到琴酒和纳塔菲互动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他冷笑一声:“赤井秀一,你急了。”

赤井秀一冷笑了回去,“你不急?”

安室透:……

场外的江户川柯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安室透直接假装没听到这个问题,他缓了缓被某种莫名情绪影响的思绪,“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中场后再动手。”

赤井秀一不说话,半晌后,还是沉着脸“嗯”了一声。

“我们也快到了。”

古川久弥沙趁着宴会还没开始的时间,在食物桌那里吃了个痛快——她今天下午三点半才醒,然后就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工藤宅,被送回家后又忙着换装打扮赶来与琴酒汇合,算起来,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吃东西。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一看到食物,饥饿感便被勾了起来,她放开琴酒,开始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