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则嘶一声,缩了一下:“我好像没惹你啊,怎么了?”

薛铃充耳不闻,四肢乱舞,用后脑勺撞击靠背。

“别撞了,脑袋都扁了,再这么用力撞该撞平了。”闻九则伸出手隔在她后脑勺上。

狭窄的车内乒乒乓乓,闻九则把车停在路边,松开她,抱着她下车。

“来吧,在外面尽情活动手脚。”他蹲在马路边上看着她说,“怎么像个猫一样,关在车里就闹。”

薛铃不理他,在附近转圈圈,闻九则就慢悠悠跟着,等她安静下来,闻九则才再次把她一抱塞回车里,接着开车往前。

他不知道要去哪,除了薛铃突然发疯闹起来,他会停车放她下来走走,就没怎么休息过,吃饭也是边开车边随便吃点方便的压缩干粮和罐头。

过了一段通畅的路,接下来有一条小路很久没车通行,闻九则不得不下来,把横七竖八拦在路上的车推开。

他的力气以前就很大,现在更惊人了,小一些的车子用撬棍,绷起肌肉一个人就能推开。

大一些的用车系上绳子去拉,也可以清理开。

他在清理路面时,薛铃就在周围晃荡。

落满灰尘的荒芜世界,望去全是废弃的汽车和房屋,还有废弃的丧尸。

薛铃走的远了点,看到几个同类在附近徘徊。

这种野生的丧尸到处都是,她以前也是野生的,现在被抓了。抓她的人类没看到她,很快找了过来。

野生的同类闻到饭的味道,兴奋扑上去,被他用撬棍干掉。

“跑的太远,我都看不见你了。”他拎着血淋淋的撬棍,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回车边。

趁他再一次下车推车时,薛铃又找了个方向溜达。

她在路边看到个长满了野草的排水管口,弯腰缓缓把自己塞进去。

干涸的管道口很干净,除了一点灰什么都没有,薛铃静静躺在里面。

她之前为了躲避人类,睡过这种管道,还挺好的,安静又干净。就是有一次半夜下大雨,差点把她给淹了。

没多久,她听到闻九则的喊声。

“薛铃。”

“薛铃。”

“薛铃。”

他喊他的名字,声音时远时近。

没人回应他,他不再喊了。

对啊,丧尸又听不懂,喊名字有什么用。薛铃想,依旧一动不动。

风吹动管道口的野草,摇摇晃晃。

野草晃了很久,一只大而粗糙的手拨开野草丛,闻九则蹲在管道口探身下来,笑吟吟问:“跟我玩捉迷藏呢,躲得真严实。”

闻九则不厌其烦,再一次把她翻找出来带回去。

第七次试探性离开,失败。

被他带回去的路上,薛铃想,都说她脾气好,其实闻九则才是脾气最好的那个,她从来没看到过闻九则生气。

她有时候也挺好奇闻九则生气是什么样子的。

可像这样,她故意躲起来让他找半天,他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