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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英弦弹奏的筝音已不成曲调,像是一个又一个诡异的音符组拼在一起,刺耳挠心,却也仅仅是此,再也无法对人的精神力造成侵扰。

当他的筝音戛然而止之时,指下的丝弦全断。他从口中呕出一滩滚烫的鲜血,将筝身染红,谱出一片似秋叶晚枫的图腾。

他输的心服口服。

这样的音调,他此生难忘,或许在每一个夜里,都会在梦中徘徊响起。

他对少年满眼都是嫉妒,与敬佩。

喻英弦将琴狠狠在身前的巨上砸碎,他衣衫凌乱,形神狼狈,满头已是银发。他蹒跚着步伐从黑暗之处缓缓走出,问贺北:“这是什么曲目?”

贺北一字一句道:“琴、心、三、叠。”

这是喻英弦从未听过的曲名。他又问:“你从哪里学到的。”

贺北嘴角挂着讽笑:“梦里。”

喻英弦忽而以近乎疯癫般的姿态、赤红着双目,双手欲要攀上贺北的肩:“你胡说!求求你,告诉我,是哪里学的求求你。”他自以为阅尽天下神曲,他自以为六仪破阵无可匹敌。他自以为,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他轻易可得的猎物。

贺北抬手指天,红袖划落到臂膀,露出蔓延着血痕的小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好似欢畅不已的笑来:“此曲只因天上有。”

“你们最想去的——墨都天阙亭。这是琴仙司姣最厌恶的一首曲目河图洛书凤栖墨墨都最垃圾的宝物,落在人间,都是至高无上的瑰宝。”

“而你我,皆蝼蚁。”

“他不要的垃圾,你们当宝贝,还争个你死我活,可笑至极。”

贺北瞧着眼前荒乱的景象,想是时候该结束一切。

“棺钥。不是都想要么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