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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道歉,只是让艺馆赶快把祁年给拉走,说碍眼影响兴致。

祁年没有将此事告诉贺北,一直埋在心里。贺北问他怎么鼻青脸肿的,他也只是默默解释:“摔得。”

这件事对祁年来说是笼罩在人生上的巨大阴影,每每回想都像有刀子在心上割细细一样。他因此不再渴望下山,甚至惧怕外面的世界。也是从那晚开始,他有些自闭,性子越发沉默,骨子里的自卑被无限放大,他怨贺北,也怨自己无能。

后来得知贺北是断袖之后,他总会把贺北与那镖师联想在一起,再一多加想象些画面便会忍不住作呕。也因此,他连带着贺北一起膈应起来。

贺北那一晚听祁年说这事儿以后,心里的愧疚更是无限蔓延,但那个时候他是个废人,是仓皇逃窜的过街老鼠,他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安慰祁年,他也无法把去北府神殿的名额让给祁年。祁年留在松洲城或许日子是艰难了些,可他若留下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也没有和祁年去解释这些。

“你每次招惹了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来找我出气。大师兄他们不敢接近,于是只能找我这个软柿子捏。这些也不算什么,我习惯了师父的爱大师兄的爱我都是得到最少的那份,师兄选择你我也不意外,希望十年后你我重逢,你在北府呆的能有些出息,把魔教那帮子渣滓屠尽,那个时候你就还是我师兄。”

祁年那一晚算是和自己,和贺北暂时和解。也没想过十年后,再次和贺北相遇是在战场上针锋相对,贺北成了他最痛恨的魔教中人。

贺北忽然摸摸祁年的头,祁年一下愣住了。

“年年,以后有谁欺负你和师兄说,师兄帮你出气。”贺北神情认真,语气也是罕见的温柔。

祁年面色微滞片刻,立马避开贺北看向他的眼神:“没人欺负我,我现在武功也不差。”

贺北从柜里又挑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能搭配的发带,禁步,手环等饰物一并递给祁年。

“随便拿着穿,师兄的衣服就是你的衣服。”贺北故意将神情放松,显得不那么正经,这样祁年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也太多了吧,师兄,不用这么多的,这,这一件就够了。”祁年吞吐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拿着!废话多的。”贺北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手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祁年想贺北这幅模样显然是被他哄开心了,果然,贺北的脾气他摸的不错,吃软不吃硬。想到贺北平日里喜新厌旧不穿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与其放着落灰扔给他也算是物尽其用,祁年稍微心安理得了一些。

“谢谢师兄!”祁年不会说什么好话,谢了贺北好几遍,把贺北都谢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