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那惯是漠然的眸中如今却掺杂了让人瞧不明白的东西,四目相对不过须臾,江逾白便别过了眼,继而手腕缓缓用力,她明明很轻,可江逾白仿佛用尽了周身所有的力气才将她从他身上推了下去。
遂身形摇晃地站起身,似逃一般要下卧榻,不想才刚迈了一步,便被身后之人拽住了衣袖。
江逾白下意识回头,一低头便瞧见了如今还软在卧榻上的苏婳婳,看着她仰面瞧他,看着她眸中掩不住的热意,江逾白自然知晓那是什么,沉眉掀了眼帘朝那翻了的香炉望去,可正这时,手边传来苏婳婳婉转低侬的声音。
“少师……你要去何处?”
“你又不要婳婳了么?”
江逾白身形一窒,眉目间倏地一痛,再望苏婳婳的眼,恍惚间,仿佛是庭榭海棠、微泄的凉玉。
江逾白再一次看向了那些洒在案几上的药丸,他如今就是迈不开步子,垂在身侧被她拽着的袖襟亦无力撒开,将她推开的力道也无。
他甚至想,他甚至想,他想将她紧紧抱住,按进胸腹里,融进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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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见江逾白立身一动不动,身子便似没有骨头一般在卧榻上跪起身,抬了藕臂,很自然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江逾白的身上,垂下脑袋埋首于他的脖颈之间,深嗅着让她欢喜的味道。
恍惚间,苏婳婳好似听见了谁人用术法阖上殿门的声音,随即只觉腰际一紧,谁人揽住了她的腰,下一刻,她整个人便悬空了,是被她环着的江逾白正一步步朝内间走去。
不多时,苏婳婳被整个人抛在了松软的被衾之间,在意识堪堪要散去的最后一瞬,苏婳婳还不忘松了口气,心道那刘妈妈的药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