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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在圣上的寝宫,神思浑噩之下险些杀了人。
他如何能杀,却只有他自己知晓,万念涌至心窍,汇入四肢百骸,他又用了多大的气力才遏制住那股嗜血的冲动。
他如今到了国师面前,眸间透着痛苦的茫然,在这个晦暗的幻境,他千万遍得告诉他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破境就好了,只要破境,这些就都是假的了……
终于,江逾白迈过了大殿高高的门槛,立身在匍匐在地的国师跟前,居高临下得望着这个国师,眼眸低垂,“她人呢。”
声音暗哑之至,喉间仿佛被锉刀生磨过一般。
“她”是谁,不言而喻。
那国师闻言,眼中满是讥诮,“江逾白……你真的可笑……”
话还不及说完,国师的身体又被凌空提吊起来,狠狠撞向身后烧得通红的炉鼎,而后又摔落在地上,“噗”得一声,国师呕出一口鲜血,连带着鲜血被吐出了,还有几颗黄黑的老牙。
这样的场景,直将一旁趴在地上□□不已的道童吓得噤若寒蝉,捂住唇口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言。
“她、在、哪。”江逾白气息微喘,仿佛巨大又无形的痛苦正在侵袭着他,一字一句从唇口中挤出,唇瓣鲜红,面色煞白。
恍若堪堪要坠入地狱的堕仙。
国师已然奄奄一息,却仍旧不肯说,从唇口溢出骇人的“咯咯”的笑声,“想寻人……你去地府里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