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现下还能记起初初意识到这一点时,心头的默然与若有似无的睥睨。
但一转念,当中便好似有许多地方是说不通的,既是为着救她的相好,那妖皇长缨呢。
江逾白原是想再捏着三寸好好问询一番的,可他又瞧见了储物袋中的喜服。
一件男子的喜服,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上头针脚很细密。
他自然不曾做过什么喜服,他修无情道,倘或有朝一日真要与人结合,想来与上香、上坟无多差别。
但,只一眼,他便瞧出来了,眼前的喜服分明是依着他的身量去做的,若不是他自己着意,谁人能将他的身量知晓得这样清楚。
初初意识到这一点时,江逾白心下是有一瞬怔然的。
这样的红得耀眼的衣衫就在他眼前,那妖物先头又说他二人原是做了夫妻的,他自然是不信,可里头却有许多关窍一时也解释不通,她体内为何会有他的血,区区一只妖物罢了,他为何杀不了她。
又或许,这又是妖界的迷昏阵,不然何以派出这样一个修为浅薄又毫无特别的妖来。
还自带了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妄图诓骗他。
故而现下,江逾白是故意将水牢中的妖物放走,横竖缚魂灯就在他的手中,他且要看一看,被封印住的妖皇长缨究竟还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纷乱的妖界又在谋算着什么阴谋。
想罢,江逾白侧眸向大殿之外望去,深邃的夜空里,眼下好似每一颗星辰都暗淡了,微风轻轻拂起他的衣摆,晃过他凉薄又淡漠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