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屋内,昏黄的烛光游弋,段九龄的掌心有从苏婳婳面庞传来的一缕凉意,她的脸很小,小到他不过微微张开手掌便能将她的面庞整个包裹住,她肌肤细腻莹润,轻轻浅浅落在他的指腹上,像是在手中包裹了瓷白的碗盏,又似是月影之下婆娑而行的夜风,轻抚过平静的湖泊,将沉而又沉的湖面掠起层层的涟漪,回荡不止。
须臾间,段九龄鬼使神差启了唇口。
“你先头说我二人是夫妻,还作数不作数。”
闻言,苏婳婳挑了眉,倒一时勘不破段九龄所言为何意,正当她默然之际,又见段九龄掀了眼眸朝她望来,仿佛她今日不言,那他便不会罢休似的。
“既作数如何,既不作数,又如何?”
段九龄的视线落在了苏婳婳勾魂的眼眸处,微微停留,而后便缓缓向下,从她秀挺的鼻尖继而至她眼下正在他指腹旁的樱红的唇瓣。
屋内的更漏滴滴答答,称得段九龄的声音沉而又沉。
“既作数,那你我便正经择个吉日,既不作数……”段九龄略一沉吟。
苏婳婳自然不曾想到,方才那些话竟会从段九龄的口中说出,不过未几,便又来了兴致,催促道,“既不作数呢,又如何?”
“既不作数,那每日便不会有我心甘情愿的一盏血。”段九龄声音暗哑之极,不似为苏婳婳权衡利弊,倒似是赤丨裸裸的诱惑。
他们之间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情况全然调转过来,他分明拿捏住了她的七寸,知晓如何说她会应。
可是苏婳婳不明白,她能日日得一盏血,那他呢,又能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