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音仔细端详赵知弘,他鼻梁高挺、眉星剑目,脸上棱角分明,眼睛深邃而明亮,不愧为洛城第二美男。

想什么呢?

姜照音摇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思绪。

“越安王殿下,我不愿嫁入王府,希望殿下能成全我。”

“姜姑娘,你当真想好了?”

姜照音使劲地点头,“那是自然,我姜照音用性命做保。”

“那好。”赵知弘嘴角突然上扬,命人端来三个酒杯,笑道,“既然姜姑娘用性命做保,那就随意饮下其中一杯。若是活着,便是天意让你离开。”

活着?

“王爷,这三个酒杯里是什么?”

“一杯是鸩酒,一杯是鹤顶红,一杯是女儿红。”

姜照音见赵知弘漫不经心地说着,内心波涛汹涌,讪讪一笑道,“何至于此?我没工夫和王爷玩闹,我且先走了。”

“姜姑娘,你认为你能离开吗?”

姜照音手无缚鸡之力,赵知弘只要动一动小指头,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姜照音挤出泪水,“王爷,提及这女儿红,我突然感慨万千。我娘说,在我落地后,我爹万分喜悦,待我犹如至宝。我爹在凉州命人将糯谷酿成女儿红,装坛封口埋在树下。”

“我爹说,待我出嫁那日,这女儿红便是陪嫁的贺礼,将来送到夫家。我爹不善言辞,但我知道,父爱如山,他对我的爱犹如深埋树下的女儿红,虽然有所掩藏,但令人回味动容。”

姜照音见赵知弘眼底掠过一丝忧伤,便接着说道,“可是如今,女儿红远在凉州,已成废墟,陪嫁已是不可能。我爹爹一生坎坷,我命薄福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我实在不愿让爹爹经历。于我而言,生死不过一瞬,但我不愿让家人为我伤身、为我煎熬。毕竟,我的性命并非我一人之性命,更维系着我姜府的幸福。此前,是我死皮懒脸求王爷娶我;如今又是我,不愿嫁给王爷。这是我一人之过错,若是伤害了王爷,我虽死而无憾。但……”

赵知弘神色清明,飞目流光,瞥了一眼酒杯,“姜姑娘,何不试试?既然你是如此至纯至孝之人,老天应该会给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