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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色 朕微萌 881 字 2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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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儿女的父亲越说越激动,微弓着背,像一张年久失修的弓。他不停地上下挥舞着手臂,显得既激愤又害怕:“那天……那天刚入住的时候,我就觉的你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又具体想不起来。”

孩子的父亲现在无比懊悔,怪他以为事情已经过去20多年了就真的过去了;怪他大意,明明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却没有深思;怪他寻常酒店不住偏要体验什么古西域人的生活,住这平顶的土红房子……

嘈杂了一个晚上的院子突然有些安静,夏侯睿站在大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母亲不知在什么时候息了声,既戒备又茫然的眼神在丈夫和寸头大叔之间徘徊;酒店刚刚换班的工作人员拿起电话半掩住嘴给警局打电话;被窝里的岸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这样的安静就像厚重的铅云,一寸寸往下压,令人窒息。寸头大叔些微抬起头来,眉心竖起几道褶皱,眼白浑浊泛黄。

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且是风华正当的二十年。

寸头大叔没有回答孩子父亲前面的任何一个问题或者质问。他也没有义务给这里任何一个人答疑解惑。

他慢条斯理、冷静又无赖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口说无凭,怀疑我就尽管去找警察举报,我欣然接受人民警察的调查。”

孩子父亲噎得说不出话来,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光屁股放牛娃。当时他们下河村的几个年轻人因为一头瘦骨嶙峋的耕牛和上河村的几个年轻人发生了争执。

那个疯狂的年代,老百姓穷得吃观音土,一头耕牛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