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封辞将鼻青脸肿浑身散架般疼痛的张总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又露出风淡云轻的笑脸,高举的拳头即将砸下,张总立即抬起双手胳膊挡在面门前,身子战战兢兢地发抖。

欣赏着张总的怂样,封辞的笑意刹那间变得亲切,他松开右手拳头,轻轻拍了拍张总的衣襟,温和道:“张总,不好意思,多有冒犯,还请你不要见怪。”

张总顿时又懵又怕,眼睛从胳膊后慢慢移出,惊惧地看着封辞:“小封总、封老师,你这又是怎么了?”

封辞仍旧笑容迷人,清澈的双眸单纯又无辜,他眼角斜斜地看向坐在沙发玩手机的叶莉莉。

叶莉莉即刻意会,起身拉了张椅子放在张总的屁股下。

张总肿着脸受宠若惊地仰视着封辞,他不太敢坐,但封辞弯眼浅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落座。

“呃……”张总不禁咽了口唾沫。

封辞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却一丢丢盛世凌人都不带,他可惜地观摩了一番张总又丑又伤的脸,叹道:“张总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吧?怎么摔成了这样?”

张总也是在社会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况且他刚经历了一番社会毒打,此时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可疼死我了,让小封总挂心了……”

“嘘……”封辞右手食指点在唇前,示意他闭嘴,笑道,“张总客气了,说到底我还得叫你一声「叔叔」,你叫我「小封总」也太不合时了,这不折煞我吗?”

“贤贤贤……贤侄……”张总声线止不住地颤抖,“是我说话……太唐突……没经过大脑,我这伤让贤侄挂心了,多休息几天就好,没什么大事。”

封辞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眼角下的泪痣似乎都透着傲娇。

他伸手理了理张总的浴袍衣襟,悠悠道:“张叔叔,你说我把你伤成了这样,你不会到外边去乱嚼我的舌根吧?说我本性凶狠、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张总审时度势地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地喝止:“贤侄,你胡说什么,我这伤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明明是自己摔的,而且你向来温吞和善阳光开朗,谁敢说你凶狠暴躁,我就和他急,说明他根本就不了解你。”

封辞勉为其难地抬手用微屈的食指揩走他眼角的泪花,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叔叔说的没错,可你那俩手下呢?”

“我发誓,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出去乱说话,否则……”张总右手竖起三根手指,狠下心道,“否则我们仨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嘶——”封辞装模作样地倒吸了口凉气,“张叔叔对自己太狠了,这样的毒誓哪儿能随便发呀,但既然发了誓,那还请张叔叔遵守承诺,毕竟有时就算老天不灵,人为也可能会让它显灵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