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

姜盛煜视线下落,电脑屏幕上似乎是一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房屋的布局姜盛煜异常熟悉,是客厅,但和很久之前他见过的客厅不一样,厉讽骋仿佛是把整个房间都重新装修过了,空旷的屋子里只留下了几张椅子,洁白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照片,是姜盛煜在临岸别墅看过的,程颂可寄来的照片。

姜盛煜咽了口唾沫,接着道:“不过是一张照片,我见过的,当时也是厉总安排送到这边的。”“是吗?”戚修凯的语气上扬:“那你见过其他几幅吗?”说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视角一转,一副令人震惊的画面出现在姜盛煜面前,整间屋子到处都是构图颜色相差不大的照片,或挂或靠的放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些画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没有靠背的圆凳。

姜盛煜脑海中瞬间想象出了一个画面,厉讽骋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坐在这张圆凳上,失神无助的望着面前的这些画幅,目光仿佛能穿过时间空间的桎梏,看到他想看的地方去。

“知道这些画面代表着什么吗?”戚修凯邪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些画面,都是厉讽骋最深处的记忆,和那个他想要去寻找的人有关。”姜盛煜脊背一僵,巨大的压力和震撼让他连转动脖子看向戚修凯都做不到,只听到戚修凯的声音:“我在告诉你一个秘密,厉讽骋今天离开,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去这个地方,去找他心里那个人去了。”

姜盛煜看着面前的画面,手脚冰凉,整个人没有任何支点的坠入了戚修凯制造的冰窟,他僵硬的转过头,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自己用完全陌生的声音对着戚修凯说道:“戚修凯,你真的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第40章 戚修凯

戚修凯上小学的时候,他父亲不知道第几次尝试开公司失败,他和妈妈搬回了爷爷那里,一片有年头的别墅区,据他妈妈说,那里住的,都是家里有很多很多钱的人,甚至很多的人,他们银行里的钱,都是爷爷和爸爸帮忙投资管理赚来的。

也就是在那里,戚修凯认识了厉讽骋。

戚爷爷带着年幼的戚修凯上门拜访,厉讽骋站在楼梯上,穿着面料柔软,裁剪得体的羊绒背心,从上往下看了一眼,接着迈着礼貌得体的步伐走下来,沉稳的打着招呼。戚爷爷几乎是立刻夸赞厉讽骋懂礼貌,厉家教育的好,厉讽骋脸上依旧挂着弧度丝毫没有改变的笑容,声音平缓而有力的回应着。明明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但戚修凯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站在厉讽骋边上笑容慈祥且骄傲的厉家长辈,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厉讽骋脸上,稚嫩的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厉讽骋不是因为他们是谁而打招呼,就算今天走进来的是一只小猫小狗,他照样会这样笑。

很久之后,戚修凯告诉程颂可,也许自己当时的的确确是误会厉讽骋了,他的那种给人的疏离感,不是刻意伪装,就和自己那种总把别人的行为当成是对自己的示威一样,都是天生的,是骨子里带的,是很难改变的。

按理来说这种天生的不同应该被接纳,被容许,但放在他们二人身上,似乎除了碰撞,什么都没做到,但这种两种极端对抗的天生情绪在现实生活中的碰撞而产生的火花,并不明亮耀眼,反而可以说是熊熊烈火,试图燃烧万物,寸草不生。

戚修凯复杂且多疑的情绪本来都很好的掩饰着,他和厉讽骋成为朋友,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边努力一边嫉妒得去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但火山终有爆发的那一天。戚修凯的情绪,终于在某一次父亲实业失败,不得不继续帮助别人打理家产,在家里喝的烂醉,看着他醉醺醺的说道:“怎么,怎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偏偏是我们,运气这么差?”的时候,迎来了一次爆发。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厉讽骋?也就是这一刻,戚修凯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厉讽骋的看法,已经永远无法回到正轨。

戚修凯在孩童包括青少年期间,在无法自己真的主导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永远都在等待,等待厉讽骋自己出丑,等待厉讽骋自己从别人塑造的神坛上跌落下来,可是即使他内心的欲望和声音如何大,厉讽骋依旧是厉讽骋,考着班级了的高分,轻松的解开老师布置的难题,受到同学们的青睐

这种巨大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再加重着戚修凯敏感的神经,直到程颂可的出现,伴随着程颂可的出现,他终于等到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