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腥甜,昭阳公主捂住襟口,险些厥过去。

正月底,谢钰再没有理由拖延下去,赶在惊蛰之前领数千将士护送李明琅回云湘城。

这般阵势,哪怕是大行朝的公主出行也不能得见。

天行帝之所以答应,无非是采纳了谢钰的建言,以恭送云湘县君归乡为名,让剿灭滇西王的先头部队暗度陈仓。

一路上,谢钰人虽在队伍里,但没有来找过李明琅一次,只遣碧游日日来询问,可有什么需要。

李明琅见他想得开,尽管心里发闷,可也不好表露。

是她将谢钰推得远远的,再去嘘寒问暖或是质问,岂不是成了玩欲拒还迎手段的人?

二人皆憋着一口气,不去寻对方,竟然一路相安无事,惊蛰过后,转眼间就抵达云湘城外。

听闻李家大小姐去一趟临州,转身就成为正五品的云湘县君,按品级已超然于七品的汪县令,云湘城内外、云生镖局上下都难以置信,有喜有悲。

喜的是云生镖局的人,有云湘县君李明琅坐镇,又有朝廷背书,镖局的路子是越走越宽了。

与云生镖局有生意往里的福满楼王掌柜、做木料行当的方家,都与有荣焉,琢磨着要跟李明琅再打好关系,一块广开财路。

汪县令和汪夫人则悔恨不已,他们设计让颜家小姐跟人私奔,也不知被李明琅发现没有,若是为人所知,岂不是狠狠得罪了云湘县君?

早知道李家娘子有这般运道,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因为一箱子贪来的礼金,就跟人翻脸才是。

一帮人各怀心思候在云湘城外。

去过临州、昆城,又见过京城的世面,李明琅撩起毛毡窗帘,乍一看云湘城的城墙,居然觉得像一排小土堆,矮墩墩的,连寻常山匪攻城都防不住。

马车停下,碧游揭开车帘,李明琅拍一拍起皱的裙摆,系好狐狸皮斗篷,躬身走出马车。

左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李明琅顿住,余光瞥一眼谢钰,还是搭上他的胳膊,步子轻盈地跳下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