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伤口包扎好了么?”滇西王走到近前,衣摆一挥,坐到钱公公搬来的官帽椅上。

纵然看不上谢钰的奢靡行事,滇西王眼中的担忧也没有少半分。

谢钰面无血色,跟一只抽去筋骨的白龙似的,倚在迎枕边,病歪歪地叹一口气。

“难为王叔,受了伤还要来看望小侄。”

滇西王眼皮一挤,硬挤出两撇泪光,握住谢钰的手说:“贤侄因我而身受重伤,老夫于心有愧啊!”

侧窗开了一条缝,若有似无地吹来寒意。

“贤侄屋里的窗子怎么不关好?唉,这可不行,着凉发热了可如何是好?”

谢钰眉梢一跳,忙拉住滇西王,牵扯到伤口,不禁面色惨白,咳嗽了几声。

“王叔莫恼,钱公公特意留了条窗缝,免得银丝碳烧到后半夜闷得慌。”

银丝碳是京里的稀罕物件,滇西王府上也不是人人都烧得起的,谢钰却能说烧就烧一晚上,足见其奢侈淫靡。

滇西王面上不显,心里却愈发看不惯谢钰,哪怕谢钰向他保证,回京后会请皇城司派高手来,彻查遇刺一事,他都没放在心上。

皇城司乃天子耳目,哪里是谢钰一介小小郡王能使唤得动的?

“贤侄不必忧心,此事本王已有了眉目。”

“哦?”谢钰挑眉。

另一边厢,李明琅蹲在后窗下,屏住呼吸,一蹭一蹭地往外挪。

寒风刺骨,方才她急着翻窗躲出去,没披好斗篷,寒湿的空气便跟针扎似的一寸一寸往她骨头缝里钻。

李明琅心中暗骂滇西王老不死的,来的不是时候。没磨蹭两步,便一头撞在钱公公身上,把后者唬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