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湘城前,那个家住花柳巷怪脾气的陶器工匠老余头,遣工坊学徒给李明琅送去一只信封,里头正是这枚芙蓉玉坠,与一卷信纸。

内容简单直白,却叫人咂舌。

老余头与李明琅的父亲李道仁同是云湘人,又虚长一轮,在西北军营相识后便成为挚友。

做营地里泥瓦工匠的老余头比不得会使巨斧的李道仁升迁迅速,但后者却始终没忘记他初时的照顾,时不时将饷银分给老余头做酒钱。

滇西王彼时还是镇守西北边境的大将,然而在对阵戎狄的一场大胜后,滇西王被一道圣旨征召回京,当朝卸去兵权,荣封滇西王,成为定亲王后又一位异姓藩王。

西戎威胁既然不复存在,当时的西北军大半被拆分入各地厢军与禁军,也有许多如李道仁和老余头一般的人解甲归田。

当时他们在军营内有过命之交的几个兄弟,自此散落各方,却约定好要彼此扶持,如亲朋蒙受大难,亦可寻求庇护。

芙蓉玉坠便是信物。

李明琅抿嘴:“老余头或许早就察觉到,我爹离开西北军后仍在为滇西王做事,无法脱身。听说我们要去临州,他也许猜到了,我会去寻找爹娘的死因……于是将他留下的玉坠交给我。”

谢钰眉心微蹙:“他让你到临州去找的人是谁?”

“许庄,是王府的一个管事。”

“西北军出身,又到滇西王府上做事,此人很可能是滇西王的心腹。”谢钰沉吟,“而且,王府家大业大,管事众多。如果我们找上门,这位许管事要么对谋反一事一无所知,要么对滇西王忠心耿耿……”

李明琅也纠结:“是啊,我去找他,自报家门,保不齐就是羊入虎口,最好的情况也是打草惊蛇……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再多的情深义重,又哪有眼前的泼天富贵来得重要?”

谢钰握住李明琅的手腕,一把将跪坐在被褥上的人拽到怀里。

“喂,说正事呢!”李明琅气急败坏。

谢钰环住她的肩膀,将芙蓉玉坠重新挂回秀嫩的脖颈上,指腹轻柔抚过颈侧,揭开一边半露未露的衣襟,捏着玉坠塞回李明琅小衣里。

白玉、美人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