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三不五时送来蜜饯、糕饼和暖手的炉子,没两回幕僚先生们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寻透气的借口下车骑马,留李明琅一人在车上。

她支着下巴,掀开车帘,望向窗外重峦叠嶂。

忽而,杨岘策马靠过来,面无表情,问的话却很八卦:“李当家,您与主子吵架了?”

“唔。”

杨岘难得一见笑了声:“您还是第一位让主子头疼的姑娘。”

“照这么说,让他不头疼的也有不少吧。”李明琅冷笑。

杨岘笑容凝固,夹紧马腹走了,他做什么孽要来替主子说和,别一会儿引火烧身才是。

李当家的性子,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护卫在马车另一侧的杨汾见堂哥吃瘪,不禁噗嗤一笑。

李明琅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凉飕飕问:“很好笑么?”

“……禀郡王妃,不好笑。”

嗖,一支艳红利箭自车厢射出。杨汾一缩脖颈,被蹭掉半根头发。

“谁是你们郡王妃?小小年纪,不要信口胡言。”李明琅冷哼,“我跟你们殿下没有一文钱关系。”

杨汾知道她没动真格,否则以那短弩射出的速度,绝不仅仅削断头发丝而已,看来当真气狠了。

他摸着心口,不敢再替谢钰试探:“李当家说的是。”

一路相安无事抵达昆城已是三日后,霰雪初霁,城门下旌旗招展,冠盖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