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噗嗤一笑:“你是魏征进谏么,成天当家这不可那不可的。”

吕乐成素来忠厚,不如谢钰一般能言善道,往往提出建议后李明琅不听他也就默默听从。

可是今日情况危急,李明琅的功夫说好听点叫三脚猫,说难听点跟寻常富家小姐也没多大区别。唯一超凡绝伦的一手射弩术,也应对不了满城乱窜的山匪。

他粗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愁云密布,粗声粗气道:“当家的不听,属下也没有办法。我跟张镖头和林师爷承诺过,会护当家周全。您非要铤而走险,属下就只能卸了云生镖师的身份,强行阻拦了。”

这家伙,怎么一根筋呢?李明琅心里埋怨,但仍似一股热流淌过似的,生出几分感动。

她看向院内的镖师们,个个目光灼灼,忠心恳切。

上辈子,她孤零零死在叛军刀下,何曾有人关心过她的安全?现如今,她手下一众镖师都指望她平安喜乐,还有个俊俏倜傥的未婚夫,已然称心如意。

但,谁要是想毁了她的安宁,她就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当家,在下陪你去。”谢钰从门外进来,白衣皎洁,衣摆在深秋的寒风中猎猎。

李明琅大喜,快步走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手腕,对吕乐成道:“小谢陪我去,这下你们该放心了吧?”

“哼。”吕乐成上下看谢钰一眼,如同看一名狐媚惑主的奸妃,“谢姑爷武艺超群,但刀剑不长眼,外头兵荒马乱,能护住当家吗?”

谢钰不愠不恼,轻笑道:“在下刚从外边回来,虽说有不少打家劫舍的人,但都是些孬货,算不得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吕乐成也不好再提,只得遵从李明琅的命令,关门闭户,把马儿都从马厩牵进来,守好镖局的财物。

沿街的店铺都大门紧锁,有运气不好的窗子都被人砸了,门上破了个大洞,货品被洗劫一空,拿不完的就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临州百姓皆闭门不出,李明琅和谢钰策马疾行,一路上除了几个偷摸出来浑水摸鱼的,行人寥寥无几。

昔日的繁华散落,李明琅脸色阴寒,恨恨道:“那滇西王为了寻由头征兵,也不顾旁人死活。等咱们寻到他阴谋内乱的证据,定要让他好看。”

她瞥一眼谢钰,低声问:“宏生钱庄的账册,是你的人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