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盆朵咬紧嘴唇,脖颈上的伤口令她浑身发寒。

李明琅弯下腰,抬起阿盆朵的下巴,才看清阿盆朵的衣襟早已为鲜血所浸透。

“不肯说?”李明琅疑惑,“还是不能说?”

阿盆朵往地上啐一口唾沫:“我说不说的有甚所谓?”

李明琅摇摇头,取下脸上的面纱,帮阿盆朵包扎脖颈上的血口子。

“算了,不说便不说。你家有止血的草药么?先带我们去你家竹楼,把伤口包扎好再提别的。”

迎着月光,阿盆朵看到李明琅鲜嫩的面庞上遍布红疮。

本该是可怖的景象,但月色似乎能原谅一切,李明琅的眼睛那样明亮,露出丑态也坦然自若,满面的红疹如同纷飞的桃花,竟然半分不觉得丑陋恐怖。

谢钰同样看清了李明琅的情况,心头不由一紧,右手用力攥住剑柄,轻吸一口气,免得他当即违背当家的意思再给那阿盆朵来上一个血窟窿。

一行人各怀心思,来到山边竹楼,竹梯吱吱呀呀不堪重负,楼下的鸡鸭们被吵醒也跟着喔喔嘎嘎地叫起来。

阿盆朵的外婆被安置在门边的竹椅上,由几个镖师看守。她则去后屋找储存的草药,谢钰寸步不离跟在这苗女身后监视,右手紧握住冰轮剑。

“至于吗?”阿盆朵不屑道,“你还没有你媳妇脑子清楚。”

谢钰懒得理会,惯常挂着笑容的嘴角也绷得紧紧的。李明琅心善爱胡闹,他可不一样。

“我要是想害你,你们刚刚进门就死了。”阿盆朵点好草药,丢进研钵。

谢钰借着烛光看了看,没觉出异常,只得放任她走进外间。

李明琅坐在竹榻上,见阿盆朵有条不紊地捣药,挤出药汁覆在伤处,适才松一口气。

倘若不久前她没从阿盆朵的眼神里察觉不对,谢钰的剑下恐怕已多出一条清白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