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怎么没学下去?”谢钰低笑,“当家的方才那一手,颇有女侠的风范。”

李明琅哂道:“嘴这么甜,是拿我开的月钱去买了蜜?我根骨一般,我爹教了一段时日后就放弃了,只让我娘教我学一手射弩的本事来防身。反正镖局有他和娘亲,还有张镖头和林师爷,我在家里招猫逗狗,也能过得舒心……”

谢钰瞧她目露怅惘,想是思念父母,于是垂眸问道:“如今当家的要一肩挑起镖局的生意,有没有想过重拾武功?”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学武呐?”李明琅把玩着腰间的金乌弩,红漆在雾天分外耀眼。

谢钰笑道:“当家的也才十六岁。女孩儿筋骨软,比这个年岁的少年好入门。你也有些基础,学一招半式防身的剑法不成问题。”

李明琅眼前一亮:“那你教我吗?张镖头只会用大刀,我扛都扛不动,我爹使的是斧子,镖局里只有你的剑法最强……”

谢钰噎住,后知后觉似乎从李明琅借冰轮剑起,就在等着这一句话。

机灵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钰勾一勾嘴角。

宝盂县是汉苗混居的县城。说是县城,其实更像是一片连绵的城寨,姓氏、风俗不同的苗人在此聚居。

城门口的小兵操着口音浓重的方言,扛着木枪来回将车队的人点了一遍,接过吕乐成递的半吊钱才放行。

一行人入住县城正中的旅店,地方小,只有李明琅和颜青女得了单独的屋子,其他人都得挤大通铺。

头上裹着蓝色发巾的店老板告诉李明琅:“姑娘,跟你手下的人讲,那西边的雷家寨啊,去不得!”

他神色凝重,还有几分惊惶,李明琅起了兴趣,就问道:“我看县城里的苗人都像老板你一样好客,都是良善人,那雷家寨的人有什么不同么?”

旅店老板浑身一哆嗦,压低嗓音道:“他们那边寨子里的人,会用蛊。你们车队里这么多壮实男子,要是被雷家寨的苗女瞧见,会下蛊把你们留下。”

宝盂县十里八乡的苗人、汉人都知道,雷家寨的苗女最会用蛊。

她们手中的蛊虫不但能诅咒仇人,还能操控人心,蛊惑过路的商贾、旅人让他们交出手上的钱财,要是没钱的,就留下来给雷家寨做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