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果沉默地看着周遭的人群渐渐散去,一边兴奋地讨论着前往特蒙苏看新教皇继任大典的计划,一边回到各自的铺位、档口,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他环顾四周,只见街东头,老查理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一边灌香肠,一边散播着无聊的八卦;

街西头,小爱德华偷偷把摊子上最大最甜的那个苹果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讨好地送给了隔壁布料店的爱丽丝;

马路这边儿,玛丽阿姨和瑞秋婶婶为了苹果五银币三斤还是两斤、缝线不整齐的外袍能不能便宜一金币的大生意,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马路那边儿,大胖扯坏了珍妮的布娃娃,而珍妮正薅着大胖浓密的卷发,一边痛哭一边痛殴……

余果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如果这些人愚蠢又盲目、自私又冷漠、无聊又吵闹的家伙,全都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被加里纳一波送走了,这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呢?

作为一个曾经被铁链串着、关在笼子里被当众处刑的魔王,余果打心眼儿里想说:蠢货,走好不送。

但,就在想象出小镇空了一大半的画面的瞬间,余果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失落。

少了这些市井的喧哗吵嚷和有时让人讨厌的家伙的世界,的确干爽清净,但也很无趣。

余果讨厌无趣的世界。

“那个,虽然这话由一个魔王说出来很奇怪,”余果双手插兜,不敢看着尤尔和埃克斯的眼镜,“但我讨厌空荡荡的城市。所以,我们可以阻止一下教皇阁下,稍微拯救一下世界么?”

话音未落,埃克斯和尤尔的有如实质的视线已经同时投了过来,灼得余果脸火辣辣的。

“可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真的?”这下轮到魔王大人震惊了,“你们……为什么啊?”

一个是在十字架上钉了7天7夜,放干了心头血供人品尝的亡灵牧师;一个是被绑在火刑柱上,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烧死、自己也差点被烧死的倒霉孩子;

都是被拿着刀子扎过心的人,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想去拯救世界呢?

这是没长心,还是没长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