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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柴扉,应该还有他自己。

柴扉的脸,穆淮章看不清楚,他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一片云雾中。

明明柴扉站得离他不远,穆淮章在叫他的名字,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

但柴扉只是转过身,既不回应,也不伸手。

“到我这里来。”穆淮章听到自己在说。

“过来,快来……”

梦里的穆淮章没有了平日里的能言善道,他只会重复这一句,似乎这就是他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事,祈求柴扉别离开。

到了后来,穆淮章连自己呼喊柴扉名字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张着嘴,做出呼喊的动作。

梦里的柴扉与他的距离逐渐拉长,穆淮章的身体也被拉长,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臂像橡胶一样被拉扯得很长很长。

穆淮章开始慌乱,他感觉到柴扉在离开他。这种感觉穆淮章很熟悉,柴扉刚刚生病的时候,睁眼闭眼笼罩着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以为,经过他不顾一切、近乎歇斯底里一般的把一切抓在手里之后,这种感觉不会再出现。然而只是一个梦,就让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穆淮章从梦里惊醒,会议室里只有他自己,他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幸好只是个梦。”穆淮章定住神,手机还握在他手里,他想给柴扉打个电话,不管现在柴扉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他迫切地需要听到柴扉的声音。

只是手机毕竟只是个机械,没有能量了便完全罢工,不像穆淮章,每次累到极点都以为这是极限,然而极限就是留给他来挑战的。

手机没电关机,穆淮章翻出充电器来找地方充电。电源在玻璃幕墙边上,穆淮章站在那里,借着手机充电时亮起的提示灯光看到了玻璃里面反射的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衬衣是皱的,胡子长了很多,脸上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