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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书架布置是那人规划的,说是要个软的沙发摆在橱窗后,午后阳光好的时候,就在那里午休,又说前台要放上咖啡机,咖啡是灵感的源泉,还说窗户那边得放个高端大气的瓷瓶,也就是穆淮章那夜来被老猫打碎的那瓶子;沙发,咖啡机,咖啡豆这些都是柴扉自己去定做的,瓷瓶是那人带来的,分手的时候,没有带走,大概是想给柴扉留个念想。

二楼的所有都是柴扉布置的,他拿着他手上所剩无几的钱,置办了个床,让人给浴室加了门板,可惜不是很经用……又跟着朋友的姐妹们去二手市场淘了些破旧摆设,但那二手市场大概是柴扉不会再踏足的地方了,脏乱差,还骗人钱。

本来柴扉以为花不到几个钱,但没想到几个破烂罐子,就把他的钱花完了。

后来每每想起,柴扉都忍不住生气,尤其是看到那几个破烂罐子的时候,他字典里的艺术两个字瞬间就被金钱蒙蔽了,幸好后面两人吵架的时候,把罐子摔了,不然一定会气到现在。

“该走了。”柴扉收回目光感叹道,“我也不用抱残守缺了,是该走了。而且好像……”柴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但须臾皱起来的眉头很真实地告诉他,“好像没什么好的回忆了……”

“而且你看我坐在这里两个小时而已,多少个人在那外面看来看去的,”柴扉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工他回去看去,正看到落地窗外的偷偷探出头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熟悉的,他每次来柴扉这里上班,都会路过的那些甜品店,饮品店的老板。

小工也跟着皱起眉头,柴扉却转身往小二楼:“不用管他们,反正最近学生放暑假,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要不上来坐会儿,上面开了空调,正好我睡个午觉。”

小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上楼,他把放楼上被穆淮章征用了几次的平板拿出来给人解闷,自己躺在了那张空荡荡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入秋的风渐渐响了起来,吹得渐黄的叶还在拼命地簌簌而响,像极了有些人心底地挣扎。

也不知道风吹了多久,总在柴扉觉得要停了的时候,又飘摇起来,直到小工的一轮游戏打完,端起了水杯吨吨吨的时候。

柴扉才悄悄开口。

“其实,也有一点舍不得。我遇见他,是在这里。”

“他?”小工扭好瓶盖,“那位穆先生?”

“嗯。”柴扉谈起这个人,眼睛都眯作了月牙,“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有钱的,”小工努力地找词形容那个只见过几面的人,酝酿了很久,才说道,“配得上你。”

“我哪有什么别人配不上的地方,只有我配不上别人的地方。”柴扉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