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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扉捕捉到穆淮章微微耷拉下来的眉毛,赶紧追上去:“懂什么了?”

“懂要带外地人吃什么最好了。”穆淮章帮柴扉拿了手机,领着人往外走。

柴扉追问:“吃什么?”其实他还没问穆淮章这次回家情况怎么样,他没有问,总觉得若问了,便是逼迫了什么似的。

他一直都知道穆淮章的,哪怕自己再淡泊些,穆淮章也会逼着自己给他铺一条平整的路,殊不知,柴扉会怕穆先生辛苦。

“不可说。”穆淮章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心思,故作玄妙,“带你去了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某人又咕咕了

第40章 武汉伢

穆淮章带着柴扉下楼时的脚步有多轻快,他从家中离开时的步伐便有多沉重。

意料之中的,父亲还是把柴扉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一应扔了出来,有些东西易碎,摔坏了,穆淮章实在收拾不起来便只得扔了。能收拾好的,穆淮章再次收拾好了放在了楼下储藏间,母亲会去收起来。

他心疼父亲气得微微颤抖的身影,也心疼柴扉被糟蹋了的一腔心意。幸好,他没有说这些是柴扉准备的,否则,他会更疼。

“你还知道什么叫孝敬?我不缺你这些脏东西,滚!”父亲骂得简单直接,因为他儿子是同性恋,所以带回来的东西都是脏的。穆淮章不觉得多难接受,他从知道自己性取向之后便坦然接受了未来会加诸他身上的苦难,只是这些谩骂和指责来自至亲时,仍然痛得让人发疯。

母亲态度比父亲和缓了些,看他的眼神却仍有悲戚,似乎被无法自拔的绝望笼罩着。两相夹击之下,穆淮章几乎生出了一种遍地皆是荆棘的绝望感。

穆淮章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激进,明明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瞒下去,也不是过不下去。

但这种想法冒出来,也只是一瞬。柴扉还等着他,从无半分逼迫的,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他却心急了,想把最好的一切捧给柴扉,像个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般。

愣头青一直以来便全身是胆,辞掉稳定工作孤身下海时是,遇到柴扉冒然迈出一步时是,现在要踩着荆棘走下去的,也依然是。他既无法改变自己爱着柴扉的事实,也无法改正娘胎里带来的“错误”,父母还未接受这个早就定了的事实,此题暂时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