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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里,穆淮章回想起他和柴扉之间蜜里调油的往事时,却是时时后悔的。

穆淮章习惯了无论做什么都先想到柴扉开不开心,却会偶尔忽略顺着柴扉的意,究竟对不对。他曾经以为都是些小小不然的事,却积压至后来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万丈深渊。

但这些皆是后话,此时的他们谁都免不了世人那句,“有钱难买早知道”。

……

穆淮章和柴扉在丽江待了近十天,柴扉慢悠悠地带他体验当地慢悠悠得生活。后来嫌人多了,便租了车,每次都去更远一点也更安静的地方。

临该走了,柴扉里里外外得打点行囊,将穆淮章挥金如土买回来的一应观光旅游风物装了几个箱子。最后还有一只非洲鼓,实在装不进去。

两人来时是飞来的,回去这一堆行李,穆淮章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背着个非洲鼓推着行李车赶飞机的画面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穆淮章靠在沙发上看着柴扉忙碌,自从他发现柴扉对收纳、整理非常有热情之后便退位让贤,只干柴扉留下来的重活。

柴扉心情很好,手脚利落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把一样一样的东西都整理好,嘴里还哼着个自买了鼓便经常哼唱的小调。“什么?失了什么?”

“失身!”穆淮章刚刚开口,却见柴扉举起手里买的个布艺玩偶要砸他,连忙改口,“别砸别砸,我是说买的时候没想到,回去要带这么多,好难啊。”

柴扉撇撇嘴,“对呀,我劝阻你了啊。”

言下之意,这些都是你买的,跟我没关系,要背你自己背。

穆淮章忍了笑,“嗯,是,这个玩偶是我要买的,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他挨个点过去,越点柴扉原本挺直的腰背越弯,最后竟到了完全缩进沙发里的地步,因为他点得那些全都是柴扉要买的。“那是给朵儿,还有小孙,还有那个,是给你爸妈准备的啊……”

小孙是柴扉的店员,柴扉旷工一出去就是十几天,小孙太辛苦,柴扉便给他带了点小玩意。

自从上次穆淮章回家和父母坦白出柜,柴扉嘴上不说,看样子是一直把这事压在了心里。

穆淮章还像往常一样躺倒在柴扉腿上,看暗黄灯光下,柴扉明明暗暗的脸部轮廓,捏着他的手指和他交代,“我每周都给他俩打电话的,开始是不怎么接,尤其我爸,后来我妈接电话的时候也能听见他在那边说一两句话了。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