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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节奏很好,不想要另一个人来打扰了。”那天晚上,柴扉走之前,郑重地和自己母亲说过这件事,也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他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至少不是他期待的一出。

“正山小种,”柴扉把茶水绅士地递到两位面前,相对而坐,”来店里的姑娘都比较喜欢的味道。您造访我这里,就是为了来看我忙不忙?“

柴扉的母亲对柴扉的问题置若罔闻,目光一直跟着上楼的人过去,等那人上楼,消失在视野之外,柴扉母亲才轻嗤了一声:“你的朋友,狐朋狗友?”

柴扉对这四个字厌恶地皱起眉头,但他仍然在人前装出和气的语气,解释:“是啊。反正您眼睛里,谁都是狐朋狗友。”

“是个律师?”柴母低头抿了口水,似在化解母子之间的争锋相对。

柴扉顺着接话;“嗯,之前来我这里买书认识的。雨大,留他住了一晚。”

“呵。”这次柴扉母亲倒没有继续接话下去,一双来自母亲的眼神其实早已把柴扉看得透透彻彻。

说什么雨大,都是借口罢了,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道吗,只是这些年没有说教过。毕竟是她从母家带过去的儿子,再怎么丢了脸面的事,她也会替他捂着,但这孩子长了三十多年,却始终不明白。

她不满意地将端起来的那杯正山小种重放回桌面,磕得清脆一声响。

柴扉不以为然,他回头从一旁拿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布把洒到桌面的水迹擦拭干净:“您不喜欢这味道,大可以不喝,莫溅了这一桌,让人人都知道您不喜欢。”

柴扉这些年和他母亲的关系可以说是剑拔弩张,这不是早些年一次两次叛逆就能说清的;中间的隔阂,总是每年越拉越大,但幸好的是一直都有柴扉的继父在中间斡旋,搅得一手好稀泥,才让母子两一直维持着这么谈亲近是没多亲近,疏远也算不上疏远的关系。

这种关系也使得母子见面后,必然不会有什么母慈子孝的好场面;哪怕是现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倒是这个女孩子出口,挑开了话题:“阿姨,我母亲刚刚跟我说她在前面的新天地广场等你。你看要不我陪您过去……”

女孩子话里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柴扉母亲却没那么好相与。

之前柴扉本来答应了两人见一面吃个饭,但没想到柴扉真的打的就见一面,吃一口饭的主意,吃完就放了筷子走人了。

不用明言,都能感受到那一顿饭,柴扉吃的有多敷衍。

但柴母却一意孤行:“不用,你留这里避避太阳。柴扉,你李阿姨家的小公主,你今天必须好好招待。别像那天晚上,吃了就走。”

她走到柴扉身边,手搭在柴扉肩膀上:“现在这个家的族谱上,可不只你弟弟一个,你可以不争气,但必须做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