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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柴扉这几天来得出的唯一结论,兽性比他前一个男朋友来说那是只多不少,只是他前男朋友那人更市井,爱说些不入流的脏话俚语,尤其夜里,兴奋时,蹦出来几个“母狗”的比喻也是常有的。

但穆淮章不同,他这人,更市俗,明明一身西装像个商人,身处俗世,却总好像是惹尘埃的明镜;明明做的是高雅不俗的事,却偏偏还是归于俗气,会亲吻,会do i ,会哑着声叫一句‘宝贝儿’;也会颇入流地送来一盆关山荷,看着是一盆不显山露水的心意,更是一份不好拒绝的心意。

‘唔…’走神的柴扉被穆淮章咬唇瓣警告,听穆淮章问道:“什么事让你心猿意马了?”

“你。”回神的柴扉大方承认,偏那人不信,只当时柴扉搪塞他。

柴扉也没辩解,本来两人关系就是起于一场雨夜的恰逢其时,恰逢其时这种东西说来很玄妙,有的时候,它就像柴扉看书时,阳光透过手边水杯,蜕变成一道彩虹落在书页上,令人欣喜,沉沦;而有的时候,它就像书店的那只老猫从窗口偷跑出去,忘了关窗,而霎时风雨大作,过犹不及。

他怕过犹不及,所以没有对穆淮章这人没有太明显的引导欲,最多也只是像刚才一样,说些顽皮的话,吸引着眼前这个男人,甚至希冀着这个男人更进一步,他想,如果穆淮章提出什么,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他会顺势而为,等水到渠成。

柴扉慵懒地往后一靠,系上安全带,听穆淮章问:“去哪儿吃?”

柴扉不假思索地开口:“洋房。”

穆淮章挑眉看了柴扉一眼,柴扉在手机上拨弄了两下,把地址递到的穆淮章面前,一个并不算近的地方,大概开车绕城走都要走一个小时,穆淮章不知道为什么柴扉把地点选在了这里,但也顺着他那手机地址在汽车导航上输了进去。

柴扉收回手机,看着穆淮章把车启动。

“走绕城可以吗?”他问道。

穆淮章把方向盘一打,遂了他的愿。

山连着海的位置,有滔天的浪在拍打着礁石,哗——

泛起的浪花向后仰去,如一篇华丽的音乐剧谢幕,轰——

这条绕城高速的一半是临山,另一半,就是穆淮章的车走的这一半,是滨海。

柴扉看着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海平面,白色的浪花似乎都染上一片金光,粼粼模样,把曾经能吞噬情感的深沉都掩盖去了。

他将车窗放下来,海风瞬间灌满了车内,柴扉侧首,手撑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