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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灼乔迁新居的日期定在一月九日,是个周末。
他回国不到一年,随身的东西并不多,梁松庭预约的日式搬家公司也很给力,上午开工四小时就把所有物品从旧居搬到新家,并且收纳整理好了。
梁松庭送几个工人到楼下,散了烟,结清费用。
他一贯是这种作风,和什么身份的人都能坦然相处。其中一个领头的工人冲他说“谢谢老板”,梁松庭没让他们找零,陪同他们的货车去到小区门口,让岗亭那边放行。
等到梁松庭再折回家里,只见郁清灼穿着长大衣,安安静静立在鱼缸边,看着里面五彩斑斓的热带鱼。
这是郁清灼许多年前说过的,他想要一个两米长的大鱼缸,养一株大型水植和无数尾热带鱼。
梁松庭从设计之初就把这些都考虑进去了。这屋里的每一件陈设,从鱼缸到投影屏,从烤箱到多功能修复台,每一件都是最合郁清灼心意的。
梁松庭走到清灼身边,将他揽住。
郁清灼问他,“路总他们什么时候到?”
梁松庭说,“还早,六七点去了。”
郁清灼终于落叶归根,在北京有了自己的家。
他和梁松庭叫来许多朋友开暖房派对,一天都没有延迟。上午才刚搬入,晚上就一起呼朋唤友庆祝乔迁。
郁清灼和梁松庭在鱼缸前面接吻,热带鱼们在玻璃缸里熙熙攘攘。
郁清灼探出舌尖,舔吻梁松庭的嘴唇。梁松庭伸手将他摁向自己,不留间隙地深吻他。
因为搬家,午餐捱到下午两点才吃。他们在小区附近随意找了一间餐厅吃杂酱面。
郁清灼饿过了饭点,只吃半碗就放下筷子,剩下的半碗梁松庭拿过来,倒在自己碗里替他都吃了。
午饭以后两人返回家里补觉,百叶窗一合拢,卧室里陷入昏暗,两层玻璃窗挡住外界的噪音,郁清灼躺在梁松庭怀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晚上七点以后,陆续开始有朋友上门。郁清灼的朋友,梁松庭的朋友,很快就挤了一屋子。
众人喝酒聊天,有玩牌的有打游戏的,每个人都很轻松自在,熟识的不熟识的也很快玩到一起。
中间梁松庭离开了一阵子,和朋友去露台抽烟,不久祁嘉也上去了。
路白菲独自走到鱼缸边看鱼,郁清灼过来给他递上一杯自己调的酒。
路白菲接过酒杯,对郁清灼说,“这个鱼缸让我想起梁松庭以前画过的一幅画。”
梁松庭当年的素描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不单是画建筑,他也画郁清灼。
郁清灼知道路白菲说的哪一幅,“嗯”了一声,说,“画的是我站在鱼缸边儿上吧,那幅画后来我们分手时给烧了。”
路白菲听了,耸耸肩笑了一下。像郁清灼和梁松庭当年那么闹过,很多话题都可能踩雷,绕也绕不开的,索性放开了聊吧,就当是年少轻狂时做的荒唐事了。谁还没几件呢。
“画可以再画,鱼也可以再养。”路白菲豁达地说。
郁清灼点点头,也看着那些热带鱼,对路白菲说,“我不知道祁总有没有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像你这样的好人,各方面、各种意义上的好,一旦抓住了就不能松手让你走掉。对我来说,梁松庭也是一样的。”
路白菲知道他们之间的一些曲折,郁清灼在他面前不必隐瞒什么。
而且郁清灼猜得不错,祁嘉真就对路白菲说过相似的话。
路白菲喝了一口郁清灼调的酒,口感很好。郁家小少爷当年那一套吃喝玩乐的水平并未减退。
路白菲说,“清灼你知道么?被一个人紧紧抓住的感觉其实也很好。”顿了顿,他看向郁清灼,以莫名笃定的口吻说,“梁松庭应该也这么觉得。”
他们两个没聊几句,梁松庭从露台下来了,很快祁嘉也回到楼下。
对于这种聚会人多的场合,祁嘉一向待不了多久。路白菲总是照顾他的感受,往往会陪他提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