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他似乎格外敏感,碰哪里都抖,梁松庭做的时候给他一句一句地讲,讲自己最痛苦的那一段,讲那个因为失去了郁清灼而变得几乎不堪一击的梁松庭。
梁松庭都不知道藏着掖着了,他不想再在郁清灼跟前扮成一个无坚不摧的人。恋人的脆弱不是缺点,而是纽带,会把另一方和你紧紧缠绕在一起。
郁清灼的每一个反应都是梁松庭想看到的。
他那么错愕,那么内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伤痛展露给梁松庭,隔一会儿就说一句,庭哥对不起,或者是我爱你。梁松庭让他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什么都一一照做,叫了很多次老公,叫得梁松庭心满意足。
最后梁松庭将他摁紧在床上,动作是激烈冲撞的,说的话却近似乞求。
郁清灼被他咬着耳垂,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了,恍惚间听着他说,“老婆,以后别再扔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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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晚上和郁苏一家约定了吃火锅,郁清灼这天肯定下不了床。
一直快到中午了,梁松庭把床上用品全换了一套,重新把他塞回被子里,一手搂着他,一手拿手机给崔 发信息,说自己要休五天假,事务所那边让崔 上点心。
连续有两三年了,梁松庭别说主动休假,就连周末都很少有休两天的。
崔 很快回过来几个问号,紧接着给梁松庭拨了通电话。梁松庭怕铃声扰着清灼,立刻给摁了,回给崔 三个字,“陪老婆。”
差不多得有十分钟,崔 才回了一串省略号,和一句“我特么的第一反应你手机被偷了”。
梁松庭没再搭理他,又过了几分钟,崔 正正经经发来一条,“你是该休了。有空请弟妹吃个饭。”
郁清灼这时正枕着梁松庭的一条手臂,声音懒懒地问他时间。梁松庭一面回答他,“还早,睡你的”,一面给崔 回了个“好”。
郁清灼给他抱着,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转。梁松庭比他先起的,外卖送的各种煮火锅的新鲜肉菜已经到家了,梁松庭正在厨房里忙活。
郁清灼披了件外套,走到厨房门边,倚着门看他。
梁松庭正在摘青菜叶子,转头和清灼说,“郁苏他们五点到,你饿了先吃点零食。”
郁清灼没说话,站门边定定地看着梁松庭。
直到梁松庭冲他挑了下眉,他才慢慢地说,“庭哥,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失去了,再得到,仿佛一个人的两世。从最平淡的场景里已经读不出曾经的那些惊心动魄。
郁清灼是平常的郁清灼,梁松庭也是凡尘中的梁松庭。
与普天下所有恋人一样,会相拥而眠,会吵架拌嘴,会雨中撑伞雪里白头,也会有人煮菜有人洗碗。
梁松庭并不嘲笑郁清灼的这一点多愁善感,他把摘好的菜放入滤网,擦干手走到清灼面前,说,“那你的前世今生都是我的了,去哪儿都逃不掉。”
这一刻郁清灼的眼神特别亮,好像藏了星芒点点。他笑着看梁松庭,说,“七年了,你说情话比从前进步了不知多少。”
梁松庭坦然接受夸奖,说,“哄老婆总要有点本事傍身。”
半个小时后,郁苏带着老公小孩各种礼物一起上门。
梁松庭家里的装修做的是简约风,原本很高冷的一间屋子,穿着粉色纱裙的小女孩和五彩斑斓的礼物涌进来,一下多了很多过节的气氛。
郁苏当姐姐的,始终是有操心的地方。她安顿好老公和女儿,更多的心思还是在郁清灼身上。时不时的她就往厨房去,一会儿看看清灼,一会儿又看看梁松庭。
这两人也不知是不是约好的,就连穿的衣服都那么配。
梁松庭穿了一件黑色的棉T,清灼是一件白色细针毛衣。
明明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说话也是平淡的语调,但郁苏观察了不到十分钟,完全放心了,坐回沙发里看电视磕松子。
姐夫坐在一旁问她,“怎么?来的时候不是说要好好看看弟媳吗?这就看完了。”
弟媳是指梁松庭。
郁苏笑着推了他一把,“一边儿去,什么弟媳弟媳的,给人听见不好。”过了会儿,她也没忍住,凑到老公身旁耳语,“这两人是真爱,周围都有粉红泡泡。”